鬼君之力,出卖了自己的魂魄,死后rou身不灭,成行尸走rou,魂魄碎裂,你看,你们曹家碎了一辈子的魂,到头来,自己死了,也会遭到反噬。”
海陆生喃喃道:“行尸走rou,很惨的。”
“光是你们惨?被你们杀的人,就不惨了?我本只是替袁老板做一单生意,找到杀死她外孙女的元凶,还真是没想到,为了算天命,你们竟然用童男童女的魂魄来卜卦,你们这样算出来的天机,带着血,藏着怨,能准吗?不怕被冤魂报复吗?”
季燃说完,海陆生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季燃这般意思,便是无意放过自己,海陆生咬牙,忽而冷笑了几声,破罐子破摔地支起身子,心口距离季燃的爪锋又近了一些,放肆地道:“你尽管杀死我好了,若是你让我死了,你那小女朋友的事儿,你一个也别想知道。”
季燃倒是不惧,任凭海陆生自投罗网,爪尖未曾退后一步,反倒是轻轻一抵,海陆生心口一痛,利爪已入三分,血迹慢慢渗出,氤氲成一块硬币大小。
季燃忽而停下,他看到灌木丛的另一头,毛胜男清亮的眼神在夜色里闪着光,白皙的脸蛋上混杂着复杂的感情,有诧异有紧张,却没有恐慌。
好在,他的毛毛根本不怕他现在这副样子。
海陆生的腿受了重伤,站都站不起来,更别提跑了,他也瞧见了毛胜男,这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翁中鳖没有人权,只能任人宰割。
毛胜男手里,夹着半支女式香烟,她慢慢靠近,看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季燃,青面尖爪,声音厚重得像是砂砾,他不像是平日里的季燃,但是……
毛胜男:“真帅。”
季燃笑,大嘴露出两颗獠牙。
毛胜男看着地上的海陆生,笑了一下:“天定之人的事,闹得这么神秘干嘛?我都知道了。”
海陆生楞了一下。
——“这小妮子是在诓人呢吧。”
果然,毛胜男单手端着烟,却不抽,只在嘴唇边上蹭,这是第二支读心符,而且在医院里已经用了一半,第三支肖可冰刚才抬了价,说既然管理局决定让各地分局自行消化聚魂阵,那她也不用和毛胜男交易保护不保护的事儿了,如果第三支读心符毛胜男还想要,就助她进荒芜。
读心符的价格水涨船高,毛胜男得好好珍惜手上这半支。
在毛胜男走过来的时候,季燃就看到了毛胜男手上的读心符,自然知道,毛胜男是想要套海陆生的话了,其实季燃刚才也不是真想杀了他,海陆生知道季燃紧张毛胜男,故意丢出一个引子,让季燃迟疑,下不了手,这是个圈套,季燃只是想要表演不上套,可是海陆生的计策很对。
但凡是和毛胜男相关的事,尤其是这种威胁到毛胜男安危的引子,都能把季燃吃得死死的。
“愣什么?”毛胜男看着海陆生,“你真以为,你今天会被季燃吃得死死的,真的是巧合?如果我不做点危险的事儿,怎么能够让背后的黑手露出马脚呢?解家已经在管理局里露了相,你们曹家,还能藏多久?”
毛胜男的话,一套一套的,让海陆生心生疑虑,难道今日的一切,当真是个局?可若是个局的话,怎么只有他们二人来?
“我们两个,对付一个曹家,绰绰有余吧。”
也是见了鬼了,毛胜男每句话都能接住自己心中所想。
海陆生昂头:“既然你们什么都知道,还留着我做什么?不如拿着你手里头的铜钱索一索要了我的命,给我个痛快。”
“你在湘西杀了樊荣,肖家正找你报仇呢,我杀了你不如给肖家送个人情。”
毛胜男说这些话的时候,其实心里有些没底,毕竟一切都是推断,她也并不知什么天定之人的事儿,可装腔作势嘛,总得拿出个样子来,海陆生越是慌张,就说明她说对了,至少,也是猜中了一半。
“解家披了乔家的人皮隐藏在管理局里,你们曹家顶了海家的姓也入了管理局?”毛胜男微微蹙眉,若有所思,“这样看来,你们两家,好像关系……有点不太好啊。”
海陆生别过头,也不回应。
这一点,倒是肖可冰提醒她的,肖可冰临走的时候说,肖佟苗三家如今只是合作关系,之后,还指不定谁会欺负谁呢?
竞争社会里,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海前辈,你倒是也别这么抵触我,我知道,我这次设下离魂的局引你们出来,太jian诈,可这世道就是如此,谁比谁jian诈,还不一定呢,你也别气,更别着急忙慌地把矛头对准了我,毕竟,今夜离魂的人,不止我一个。”
方才毛胜男听得清清楚楚,海陆生说,天定之人,今夜离魂,可是她和苗多喜是换魂,她的魂魄离开了自己的身体,苗多喜的亦是。
“四柱开,鬼君殁,千里横波如沫。”毛胜男蹲下,看着海陆生,血凝住了海陆生的眼角,他眯着眼睛。
毛胜男侧耳去听,却听不到海陆生的心声,难道,祖师nainai说的这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