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一点儿说,十分钟前接到你微信,十分钟后你就到了,万一我不在呢?”
毛胜男指了指屋子里稚嫩的孩童声:“那也有人给我开门。”
屋子里,苗多喜正在逐个向肖家人打招呼,小手团成作揖状,正儿八经地对着肖家老太太往后喊人请安,这做派,还真是能hold得住场面。
肖家人多,认了一圈,苗多喜依次都叫了,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肖陨和肖可冰,鞠了一躬,朗声喊:“肖叔叔好,肖阿姨好。”
肖可冰摇头,这孩子没救了。
肖老太太坐在轮椅上,想着茶桌边上的祖师nainai点头:“这个孩子倒是有礼貌,比你家之前那个姓毛的,乖巧多了。”
祖师nainai依旧穿着在苗寨的灰黑色对襟长袖,天热也不松了上面两个盘扣,领子贴着脖颈也不觉得热,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靠在沙发上偏着头和肖老太太说话。
倒是祖师nainai旁边一个中年男子毛胜男瞧着陌生,剃着平头,有些拘谨,听说话的意思,是苗家的男人。
毛胜男上次进苗寨,一个男人都没见到,苗阮阮说,男人们都在孕珠层,也不知道这位跟着祖师nainai出来的是谁,苗多喜在微信语音里喊的舅舅,应当是他。
肖可冰和毛胜男在这场面上是晚辈,毛胜男和祖师nainai问了好,人家也没空理她,毛胜男索性钻进厨房帮肖可冰沏茶。
“苗家人来做什么,你知道吗?”毛胜男问。
肖可冰抬头,插在茶罐子里的手悬空了半晌,反说:“你一苗家人,你不知道?”
毛胜男盯了她许久,才说:“你这口气,肯定是知道了。”毛胜男回眸,又说,“和鬼世有关,对吧。”
肖可冰没说话,毛胜男继续套路:“苗家和鬼世有牵连,你们肖家一门心思想要灭了解家,说得好听,是主持公道,说得不好听,是帮肖家nainai报当年的灭门之仇吧。”
灶台上的水壶烧得咕噜冒泡,肖可冰拿起一块shi抹布挑起水壶开始倒白开水,瞧着毛胜男还蹭在灶台一角,语气嫌弃地道:“让开让开,烫伤了可不管。”
“你不想说就算了,我还有关于荒芜的事儿想要和你交流交流呢。”
肖可冰的手突然停住,刚倒出来的热水冒着白烟,熏得人手指尖有些发烫。
肖可冰松开茶壶,微微蹙眉:“什么事儿?”
毛胜男看着她:“你现在,到底是肖可卿的魂还是肖可冰的魂?”
“重要吗?”
那便还是肖可卿了。
毛胜男下巴尖微微抬起:“你帮我一忙,我就告诉你。”
肖陨靠着墙,少年的站姿笔直,像是站军姿,毛胜男跟着肖可冰端着茶水盘子出来,肖可冰把托盘给肖陨,跟在他屁股后头进了屋,看到苗多喜坐在墙角的小板凳上正认真听呢,肖可冰对着苗多喜招招手:“小孩,过来。”
苗多喜再回来的时候,嘴里含了快糖,水蜜桃口味的,一张口,香香甜甜的味道直往人鼻子里窜。
时候不早了,肖老太太开了口,说是别打扰了苗家休息,肖家人一走,屋子里顿时空了。
祖师nainai撑着龙头拐杖起身,进了主屋准备先小憩一会儿,余下的苗家人在那位舅舅的安排下收拾屋子,虽是肖家已经打扫得足够干净,可是还是得符合祖师nainai的喜好才行。
祖师nainai转身要关门,却发现苗多喜正安安静静地站在门口。
祖师nainai哄了苗多喜一句:“多喜,回去休息了,你累了。”
苗多喜摇摇头,小手轻轻扒拉着门缝:“我有事想问祖师nainai。”
祖师nainai面上挂着的笑容收敛了几分:“可是我累了。”
苗多喜慢慢挪着步子进屋,乖巧地把头靠在床尾,下巴挤出一层小rou垫,看着还挺可怜的:“那祖师nainai你躺着说,我站着问。”
拿他没办法。
祖师nainai扫了苗多喜一眼,拄着拐杖靠着床沿坐下:“行吧,你问吧。”
苗多喜眨巴眨巴眼睛说:“我不明白,咱们为什么要来星城,又远,山路又难走,是为了胜男姐姐吗?”
祖师nainai摇头:“不是。”
“那是?”
“咱们苗家的祖宗是谁,你还记得吧?”
“一条大蛇。”
“这蛇是怎么来的呢?”
“唔。”苗多喜摇头晃脑,答不出来,吞吞吐吐才说,“蛇山本身就有蛇呀。”
“这就有趣了,到底是先有了蛇,才有了蛇山,还是先有了蛇山,才有百蛇聚集呢?”
动物可不会选名字安巢xue。
苗家信奉的蛇祖宗到底是怎么来的,有人好奇过,可是没人追究到底,毕竟,几百年前的事儿了,人生短短不过几十年,当下才是最紧要的。
祖师nainai招手让苗多喜坐到自己身边来,苗多喜蹭上床板,祖师nainai搂着苗多喜,语气放得很是温和:“想听故事吗?”
苗多喜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