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u不错,咱们买点来,老葛爱吃。”
有人不懂,留下一句:“老葛才好,吃啥锅包rou啊。”
病房里,浑然就剩葛云天和毛胜男两人。
季燃轻手轻脚关上房门,看到原本说要去买锅包rou的老赵带着同事在安全出口抽烟,一群老烟枪凑在一块,吞云吐雾,侃天侃地。
“你刚听到了没?毛毛喊老葛爸了,哟,这都多少年了,这孩子真倔,总算是低头了。”
“人老葛为了毛毛豁出大半条命,毛毛也是,太不懂事了。”
“我说,老葛也是,什么事儿都藏着掖着,父母和孩子之间沟通还是很重要的,像他们俩这样,啧啧啧,真不好说。”
三四个人聊得火热,防火门吱悠一下推开,季燃噌出半张身子,闻着烟火气,倒是没缩回头,反倒是伸手道:“各位前辈,借个火。”
老赵瞧见是季燃,拉着他就往外头走,手里的烟果断掐了,隔着防火门质问:“人离职了,心也野了是不是?烟是什么好玩意?你还年轻。”
季燃摊开掌心里的女式香烟,笑:“就借个火。”
老赵狐疑,片刻懂了,一巴掌拍在季燃脑门,出手极快,季燃却忽而一闪,生生躲过。
老赵说:“毛毛抽烟?”
季燃不置可否,只是继续笑着说:“赵叔,就借个火。”
***
病房里,毛胜男靠在白色靠背椅上,寒暄过后,伸手在果篮里挑选,一边指一边说:“这个,老板说可贵了,最适合病人吃,特营养,这个,是你喜欢的,这个容易坏,得快点吃。”
葛云天住院两个月,人消瘦了一圈,前两天刚醒,只能吃些流食,毛胜男这果篮送得有些早了,不过心里头,怎么说呢,葛云天还是暖暖的,那种大雪天抱着热水袋的那种暖,从胸膛一直暖到了心窝里。
葛云天开口,嘴皮有些干渴,保温杯里还有最后一口水,毛胜男怕不够,从包里掏出季燃送的粉红色保温杯,递给葛云天。
葛云天看着保温杯上定制版的一段话——“毛毛最棒!”
嘴角忍不住上扬了一些,葛云天问:“你和季燃在一起的事,老赵和我说了,这几天,我也想过了,之前……是我管你管太多了,你有天分,我却故意压抑你,你有热血,我却总是泼你的冷水,之后的事……我也不管了。”葛云天说完,偏头看着毛胜男,眼里的无奈溢出眼眶,“毕竟,我年纪也大了,也管不了了。”
毛胜男欲说话,看到门把手正在轻轻地转动,她不着痕迹地起身,提起放在床脚的牛nai,沿着床沿走过来,刚好遮挡住葛云天看向门口的视线。
活死人,屏息后,人不知,鬼不觉。
但是季燃不是自己一个人进来,季燃的手里,还捏着一根女式香烟,香烟里,藏着肖家给的读心符。
昨夜毛胜男从肖家回来之前,便从肖可冰那儿拿到了第二根读心符,不过她没想到的是,这么快就可以用在葛云天的身上。
毛胜男从牛nai箱里掏出一瓶,问:“我能喝吗?”
葛云天点头,算是同意了。
“其实,你管我管得挺好的。”毛胜男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原先,可能是我知道的事情太少了,总是按照自己的想法了,一叶障目了,妈妈的事,爸爸的事,甚至是外婆和毛家的事,太复杂了,这几天,我只是知道了那么一些皮毛,脑子都快炸了。”
毛胜男用手揉捏着太阳xue,余光看着葛云天。
葛云天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你知道什么了?”
毛胜男说:“我找到了1999年参与了杀鬼君的商榷的一位前辈,他说,当时亲眼看到一个叫毛阿九的人用手中铜钱索击杀鬼君,将鬼君打回了鬼世,自己却坠入楼下,坠楼后,没有看到尸体。”
葛云天表情淡然,示意毛胜男继续。
“大舅舅给我了一本日记本,是妈妈的日记本,日记记录到了2005年,也就是我在巴陵待的那一年。”
葛云天瞳仁忽而放大,毛胜男紧追不舍:“所以,妈妈是不是没有死?”
“谁和你说的这些?”葛云天反问。
“想和我说这些的人说的。”
葛云天偏头,他看着窗外方寸蓝天,星城近几年迁重工治污染,多年灰蒙蒙的天空终于重回湛蓝,这种湛蓝总是让人忍不住回想起1999年的那个夏天。
葛云天喉咙一滚:“其实,同一件事,从不同人的口中说出来,可能都是截然不同的好几个版本,毛毛,你该信谁的呢?”葛云天思路很清楚,“如果我也能拿出同样的证据来证明,你妈妈的确是在1999年的那个夏天坠楼了呢?”
“所以我谁都不信。”毛胜男说,“我只信我自己找到的证据。”
毛胜男的声音尽可能的轻柔,虽然葛云天恢复得不错,不过气色和寻常人还是比不得,毛胜男看着,心里某处忽而柔软了一下,可时间紧迫,许多问题,她不得不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