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这点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只要本心不改,情分便不会变,你大可宽心。十四心性最为宽厚,你再如此消沉只会让他更担心。你瞧瞧,大半夜地跑出来让蚊子咬,也要宽慰你,这份心意你得正视……”
十三阿哥:……前面听着还挺感动的,后面果然还是四贝勒爷熟悉的教诲语气。
胤祥双眼噙着泪,控制着不让它落下:“十三弟明白了。只是……”
“没有只是,没有但是,也没有可是。十三哥,你就是我们的兄弟,什么都不会改变。你不信自己,也要相信我和哥哥。敏额涅用命换的,她肯定不希望你不开心。额涅也担心了你很久,出发前跟我提了几次的,务必让你出来多散散心。”
“对不起,近来让你们担心了。”十三阿哥胸口那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的大石,似乎慢慢消散了,剩下心口微微发热,他何其有幸,能养在德妃娘娘膝下,能有四阿哥、十四阿哥这般赤诚以待,“我明白该怎么做。”
“快看,流星。”罗协突然喊了起来,“我先看到了,我先许愿。”
“怎么对着流星许愿?”
“很灵的哥哥,快陪我一起许愿,不要说出来。”罗协许愿完,睁开眼拉着他们一起。
两人如他所愿,学着他闭上眼睛,想了一下:“好了。”
“哥哥许了什么愿呀?”
“不是说不要说出来?”四阿哥笑问。
“可是弟弟想知道,看我们是不是心有灵犀,这样吧,我们写下来。回去后再打开看看。”罗协让人拿来纸灯笼和纸笔。
三兄弟便依言写下,互换。
一人攥着两个小纸条,放进袖中侧袋。
“天色不早了,看完星星,躺帐子里吧。”四阿哥开口。
罗协才懒懒爬起:“十三哥明天一定喊醒我看日出。”
“估计比较困难。”
“哦忘了,你个赖床鬼。看来只能靠哥哥了。”
“四哥喊得醒我,大概率喊不动你了。”
罗协脸色微染,他太能撒娇了,胤禛不忍心拿他没办法。
“不过,喊醒了我,我会尽力的。明天你可别打人啊。”
“打人什么的,我现在就打好了。”罗协提着小拳拳上去了。
四阿哥微微笑看着,哈士奇和小柴犬又追上了,不容易呀,这番哄得。
一回去,兄弟们打开纸条全部写着:“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此心不改。”
*
兄弟俩百般小心,好不容易把十三阿哥哄好了,九月一回京,没出几天这番努力又白费了。
三贝勒爷不知发了什么癔症,在敏妃娘娘百日内剃了头。
这事被康熙爷知道了,本来就不利索的心情,一下便发了火,指责胤祉不孝不敬,行事无端,降贝勒回去当阿哥爷,在府邸禁闭不得出,幸而礼部的差事没有夺。
荣妃娘娘在钟粹宫又哭又骂,哭自己儿子命好不过一年,骂他不知受了什么蛊惑如此行事,又骂不知哪起子小人在后面盯着告状。
证据确凿,三阿哥乖乖领罚。
自个同父异母的兄弟不敬自个儿的母妃,十三阿哥知道了,自然会往心里去。
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事儿胤祥忍了,以后便是哪个兄弟都能在他头上踩上一脚了。
三阿哥关禁闭出不来,十三阿哥口条不差,便写信进去骂他。
三阿哥文笔也不赖,回信也骂他。
十四阿哥居中调解了半天,也杠不过两人那不带任何脏字的互相真情实意的伤害,气得肝疼又无可奈何。
这事儿,三阿哥有错在先,无非一个真诚的道歉,他但凡态度摆得好一些,十三阿哥不是不讲理的人,不会跟他闹翻。
可是三阿哥被康熙爷指责,心里自然也不舒服,容不得一个辈分那么小的十三弟弟过来这样“以下犯上”,那道歉的话语便如何也说不出了。
“不对劲。”四阿哥拉住气呼呼的十四阿哥,“胤祥一向不鲁莽,三阿哥固执可也不至于有错不认。这事儿,是谁告诉汗阿玛的?”
“哥哥是说,有人在背后撺掇他们反目成仇?”
“很可能。”胤禛低头思考。
不日,便破了案。
是大阿哥,敏妃的事索额图那边不痛不痒地便过去了,正巧他得知了三阿哥犯的事。
三阿哥满打满算也是太子爷阵营的人,有把柄在手,他不上去告上一状,都对不起他那鲁莽的性子。
难怪后来太子爷被废,一向安静如鸡的三阿哥怎么样都要站出来告大阿哥的状。
这前面大阿哥给自己埋的雷呢。
于是索额图关禁闭了,三阿哥也关了禁闭了,太子爷这边能用的最大的便是四阿哥胤禛了。
今年杭州夏天六月大旱完接着大雨,都是影响农收的大灾,户部忙着赈灾事宜,四贝勒爷伏在户部的案头几乎出不来。
加上太子爷时不时来“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