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间,袖里有红色的腕饰带子被风带起,在空中打了个转儿。
躺在安舒竺怀中的茜琪身形一僵,察觉到自己肩膀上的手掌蓦地收紧了,连忙抬头看着安舒竺,碍于不能言语,只能眨着眼睛眸中含泪看着他,生怕他误会自己。
安舒竺看了她一眼,扯了扯嘴角却没能露出笑来,只能低声道:“我知晓,茜道友不必紧张。”
沈清只觉这一幕扎眼的紧,气海中是非剑感应到主人的心意,恨不得此刻飞身而出就斩了两人。幸好她忍住了,耳边是白纪的冷笑声,“那可真是要让你失望了,幸亏我与安道友赶来及时,两位师妹才得以保留清白,否则日后留下心魔,呵,那”
“那可真是可惜呢。”
白纪话还没说完,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道:“什么?”
“我说,”沈清施施然走到安舒竺旁边,盯着茜琪的眼神幽暗深邃,“那可真是可惜了。你说这些凡人就是没用,连两个女人都搞不定,要是我,就先把两个人打晕了——或者打死了再上,何至于有这么大的动静呢?”
她低头朝着瑟瑟的茜琪笑道:“你说是吧,茜道友?”
茜琪被她吓得浑身哆嗦,下意识拽紧了旁边安舒竺的袖子。
沈清正待嗤笑,却忽觉眼前一暗。
安舒竺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的窄袖长衫,茜琪这一抓就直接摸到了他的手腕。安舒竺微微错身挡住了沈清看向茜琪的目光,顺势挣开了茜琪抓着自己的手,淡声道:“沈道友不必如此。”
不必如此诋毁自己,也不必在他面前这番作态。
他明明心口疼的厉害,想要现在就冲上去问问沈清,自己在她心里到底算什么。但是方才他瞧着沈清手上的腕饰,突然觉出自己的可笑来。
谁说只有男人在床上会骗人,沈清她也是会的,而且比他厉害许多。
他压下喉间的酸涩,不肯再看沈清一眼。
姜云浩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想不明白安舒竺怎么一下就变了脸,心想着是他误会沈清了,连忙上前道:“沈道友为人并非如此,这件事定有隐情,还待细细调查之后再说也不迟。”
他一开口,就将院中除了沈、安两人之外的其他人视线都引了过去。
姜云浩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安舒竺更觉出心中酸涩,起身抱了茜琪就往屋子里走去,“那便有劳姜道友了,安某先将茜道友安置好,余下的事实等你调查好了告诉我们也不迟。”
言语间竟是不想插手此事的态度。
沈清冷眼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忽而身侧的虚空中蓦地闪出一柄乌湛湛的剑来,四尺长剑铮鸣一声,若有灵性一般前探而出。
姜云浩瞧见长剑的刹那眼里闪过惊艳之色,继而又有些不是很好的预感,轻声道了个“沈道友”,便见剑身窜了出去,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白纪大喝一声:“安道友小心!”
地上的甄渡歌也瞪大了眼,似乎是不敢相信沈清会当众杀人,继而又有些幸灾乐祸,只想瞧着沈清担了罪名被世人唾骂,也就窝在白纪身边不动了。
安舒竺只觉背脊一凉,似有万点寒芒射在自己身上,心中微叹:她这是恼羞成怒,要杀人
思绪未完,却听得“轰隆”一声巨响自面前响起,让他的耳朵都有一时半刻的鸣声阵阵。
身后一片寂静,众人皆是目瞪口呆地看着乌湛湛的剑一化十、十化百,瞬间就组成了剑网将眼前的房子绞灭至土坯。一阵黄色的烟土劈头盖脸就将安舒竺和茜琪染了个色,仿若掉漆多年的泥坯子般站在废墟前面,呆愣愣的看着还能瞧见寝具被褥样子的室内,不知该说些什么。
姜云浩不知为何有些想笑,被沈清看了一眼后连忙轻咳一声将唇间的笑意压了下去,伸手拂出一道轻柔的风将院子里的烟尘吹散了,这才发觉早已有结界在四周撑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沈清,后者正拈叶为巾擦着手中的剑身,在众人诡异的眼神中不紧不慢道:“这间屋子本就是我买下来的,给两只野鸡白白占了几天人住的房子不说,现在还来膈应我——反正都有味儿了,不如就拆了重建算了。”
白纪没想到沈清一张嘴这么不饶人,又想起甄渡歌一贯高傲的性子,连忙低头看向靠在自己腿上人,果不其然就见对方柳眉倒竖,一副要择人而噬的样子,张嘴开开合合半天也没见有声音传出来——姜云浩给她们下的禁制还没解开呢。
在沈清收剑的空隙里,姜云浩早早就来到了角落里被捆成一团的人面前,方才屋子倒塌,这几个人倒是运气挺好没被波及,此刻见姜云浩来了俱是浑身发颤几欲昏厥。他伸手抹了几人身上的禁制,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就此传来:“仙人饶命!仙人饶命啊!”
姜云浩眼神一动,又禁了其他人的声,朝着离自己最近的人问道:“你们是何人?”
那人是个三十左右的汉子,平素一身熊胆谁也不怕,然而先有安、白施法在前,后又有沈清一剑之威绞灭房屋,此时早就吓得两股战战,但在一群人里面还算的上是镇定的,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