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远洋航运的印鉴,什么都没留下。
顾珞琛的把证物袋里的东西扫描了一份发给总部,将证物袋交给赶来的鉴证科警察,之后就带着康筠离开了现场。再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本来这段时间他们休息的都不算太好,而这一天对于彼此来说都相当紧张、刺激,Jing神、体力损耗都很大,再加上回程路上的一场车震,回来之后又马不停蹄去了美容院,就算他们体力再好,现在都已经是强弩之末,话都不想多说,草草洗漱了,就相拥着睡去。
第二天康筠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光已经大亮,康筠坐起来伸了个懒腰,牵动身后,忍不住龇了龇牙,他跳起来伸手拉开窗帘,“唰”地一下子,温暖灿烂的冬阳水一样倾泻进来,瞬间填满了整间米黄色的卧室。楼下厨房里传来“刺啦”的煎蛋下锅声,康筠光着脚跑进浴室,飞快地冲了澡洗漱完,随便套了件顾珞琛的宽松旧t恤,赤着脚飞奔下楼。
顾珞琛还在厨房里,餐桌上已经面对面摆了两盘煎蛋,上面还用番茄酱画了两个歪歪扭扭的红心。康筠用手拈起来就咬了一大口,被烫得吐出舌头,拼命扇风。这个时候,顾珞琛用托盘端了在电烤箱里加热过的切片面包和两杯刚打出来的新鲜豆浆出来,面包散发着浓浓的麦香和nai香气,康筠伸手就去抓,被顾珞琛一把打掉爪子,顺手递了一双筷子在他手里:“小馋猫!舌头伸出来,让我看看。”
康筠笑嘻嘻地伸出舌头,还特别不自觉地舔了一下嘴唇。
顾珞琛眼神一暗,瞪了他一眼,放下托盘,去冰箱里拿了一瓶冰镇纯净水出来,递给康筠:“别咽,含着,过一会儿就好了。”
康筠乖乖喝了一小口,含在嘴里微微地笑。他只是稍微烫了一下舌尖,根本就不妨事,但他很享受顾珞琛把他捧在心尖上,被照顾、被在意的感觉,因此虽然很饿,却也没忙着吃饭,乖乖地含了三口。果然,过了一会儿,舌尖上火辣辣的感觉就完全消退了,而桌上的食物也晾到了凉热适口的温度。
他们面对面吃了一顿温馨的早餐,半路顾珞琛接了个电话,但并没有说什么。一直到吃完早饭收拾完碗筷,顾珞琛才开口道:“陈璐飞在看守所。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康筠翻了个白眼:“别废话,说重点!”
“作为阮隋迎拐卖集团案的从犯,陈璐飞知情不报,至少要判十年,但是体检的时候查出怀有两个月的身孕,依照法规可以取保候审,哺ru期内都可以监外执行,”顾珞琛把康筠从里到外裹好,这才拎起大衣,“走吧,一起去。”他一面穿大衣一面大步往门外走去:“陈璐飞愿意冒着生命危险给你偷地图,想必也比较愿意接受你的好意。”
“哎哟,厨房的老醋坛子翻了吗?”康筠扑过去搂住顾珞琛的脖子,像一个布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好浓的酸味啊。看来今年过年不会感冒了。”
正是旧历的大年三十,大街上冷冷清清,唯有商业街上的饭店红红火火,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声声爆竹,时不时有人骑着摩托车,载着半人高的金橘树或者黄梅花从街道上匆匆驶过,脸上挂着洋洋喜气。
康筠执意开了他那辆无比招摇的明黄色兰博基尼,顾珞琛驾照被扣,只好遵从司机的意愿,坐着这辆车一路招摇到警局。临近过年,虽然刚刚搞定了一起大案,但旧历年迫在眉睫,临近放假,警局里虽然忙忙碌碌,但仍旧透着一股即将过年的松散气氛,大厅里摆了金橘盆景和开得正盛的梅花,散发出一股浅淡的幽香,局长办公室门口不知被谁贴了一副汉字春联,歪歪扭扭的毛笔字写着:“扫黄□□,绿化世界。除暴安良,福送人间。”
大抵无论这世上有多少不公、罪恶和黑暗,只要公义还在,警魂不倒,就还能有许多个这样的、带着爆竹味道和梅花香的平和安宁的年景。
局长亲自将顾珞琛迎了进去,他也是刚刚知道顾少的另外一重身份,两人交换了一下案情进展,告辞出来的时候,康筠已经办好手续,交了保证金,和陈璐飞并排坐在大厅的椅子上等他。两人低声交谈,神态十分放松和亲密。
顾珞琛沉着脸将他从椅子上拉起来:“走了。”
康筠无奈地对陈璐飞笑了一下,乖乖被顾珞琛拉着走。陈璐飞剪短了头发,穿了一双柔软的平底休闲鞋,眼睛红红的,看起来比平素憔悴不少。她刚刚哭过一场,方才康筠一直在和她讲笑话,逗她开心。
阮隋迎固然恶贯满盈,但到底对陈璐飞有过恩惠,况且一夜夫妻百日恩,陈璐飞给了他们别墅的内部结构图,某种程度上相当于亲手将他推上了黄泉路,况且阮隋迎刚死,她就发现自己怀孕了,无巧不巧免了她的牢狱之灾,却给她留下一辈子无法忘却的念想。
在这种情况之下,任何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康筠能做的也只有想方设法把她的思路引开,暂时让她不去想那些伤心的事情,仅此而已。
康筠开车,顾珞琛毫不客气地占据了副驾驶,陈璐飞坐在后面,忍不住笑了起来。临近年节,大部分公司和单位都放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