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心里存了事,念及张华所处的风口浪尖,有些不安,他招来了心腹,询问司马懿可有法子能削弱张华的声望与权势,但又不得罪张华。
司马懿脸色不变,他假装诧异问道:“大将军本分忠厚,一直都忠心为陛下做事,您为何会突然想起要削弱她呢?她可有做对不起您的事?”
曹丕面露尴尬之色:“这倒是没有。”他说起郭皇后所言之事,对司马懿忧心说道:“朕只是怕张华所处的位置太冒险,今日皇后能前来劝谏朕,日后必定也会有朝臣来劝谏朕,若秋实因此而犯了众怒,朕恐怕保不住她啊!仲达你与我们关系亲厚,知道秋实耿直的脾性,也不知你可有法子能让秋实自觉收敛锋芒?”
司马懿低垂下眉眼,他低声为难说道:“陛下此前杀死朝臣,贬谪兄弟的事情做的太多,若此时去削弱大将军,恐怕对您的名声也不好,臣听说卞太后已经发怒了,您可真实会给臣出难题啊!”
曹丕摸了摸鼻子,不由苦笑连连,平衡朝堂,处理朝政绝非易事,他沉浮其中,身体状况每况愈下,而他的继承人年纪太小了,没有与秋实亲厚的关系,秋实会愿意来照拂吗?还是在自己的封地上做着土皇帝呢?
“难道真要朕娶了秋实才可平衡其中吗?”曹丕喃喃道。
司马懿耳朵尖,听闻此言,瞬间警觉!
曹丕轻叹道:“多日来,甄皇后音容笑貌时而入朕梦中,朕再也没有做过娶张华为妻的噩梦了。朕难以忘怀甄皇后,可她为何,对朕不忠,背叛朕呢?”
司马懿见他仍然有削弱张华的年头,他眼眸中冷光闪过,已是不悦,但他到底心机深沉,惯会忍耐,他抓住这一时机,对曹丕说道:“甄皇后仁善厚道,对后院妾侍多有照拂,曾经规劝陛下开枝散叶,不专宠一人,深得卞太后的赞许,朝臣们对她做皇后也是信服的。如此贤妻获此罪名,未必没有冤情啊!”
曹丕怔了怔,惊道:“仲达之言,莫不是甄皇后是蒙受冤屈,被人诬陷?”
司马懿淡淡道:“身处后宫,会滋长女子的权力欲/望,明争暗斗,争宠不休,甚至践踏王法、蔑视皇权。”
曹丕颔首赞同,他想了想郭皇后此前进言一事,心里存了个疙瘩。曹丕与甄氏多少年共同相处过来,甄氏的柔情似水令他念念不忘,她的风华绝代,她与曹丕情深意重的曾经过往,令曹丕对此事上了心。
不久,曹丕下诏昭告天下:“后宫女子干预朝政是天下大乱的根源,前朝亡国的根源在于此。自今日起,朝臣政务不得向皇后禀告,外戚不得担任辅佐政务的职责,亦不可无功绩受封爵位,此招书将由朕沿袭至子孙,任何人都不可违背。”
曹丕将郭皇后的外亲贬谪两级,以示诚恳,如此作为,赢得朝中大部分此前弹劾郭氏族人的大臣称赞。他开始着手查询起一年前甄皇后故去的往事,而司马懿则冷眼旁观,眼看着郭氏族人狗急跳墙,犯下死罪。
郭皇后为族人哭诉求情,曹丕不允,她深知今日之事若不可挽回,或许亲族将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她哭求道:“还请陛下念及平原王的份上,赦免臣妾族人的死罪吧!”
而平原王,此前还对郭皇后孝顺有佳的曹睿则Yin沉下脸,冲过来将一只巫蛊娃娃丢在郭皇后的脚下,他厉声喝问道:“你构陷害死了我的亲生母后,现在怎么还有脸来以我做理由要挟父皇赦免你那些无能的外亲?”
曹丕闻言,吃了一惊,一把揪住了曹睿,问他:“元仲何出此言?莫非甄皇后是她陷害至死?你可有证据?”
曹睿恨极了郭皇后,他“忍辱负重”,到处去找寻证据,再加上郭皇后的手脚并不干净,让他找到了其中的纰漏,他对曹丕哭诉道:“李夫人与Yin夫人知道其中细节,但因迫于郭皇后的威慑不敢乱说,父皇若不信,可召她们前来当面对峙!”
郭皇后一听,脸色瞬间灰败下来,她心知自己要完蛋了。
果然,李夫人与Yin夫人来后,见郭皇后跪在地上,而郭氏亲族犯事即将被斩首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后宫,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郭皇后的笑话。
甄皇后曾经照拂的年老侍妾们,那些早年跟随曹丕的女子们集结在了一起,她们不受宠爱,或许没有办法对胜宠在身的郭皇后做些什么,但是落进下石,她们乐此不疲。
郭皇后凉了,她心地善良的解语花形象在曹丕心目中破灭,这对于曹丕来说打击重大,再加上心中对甄皇后的愧疚与思念,曹丕见曹睿对自己表露出怨愤之色,心下难受,大病了一场。
不知不觉,大将军张华在荆楚一代的名声越发响亮,人们都以跟随大将军做事为荣,原先跟随刘备与孙权的人都纷纷投靠了张华,百姓以能在张华治下吃饱饭而快乐。曹丕再次找来司马懿,询问削弱大将军之事,司马懿憋不住了,他一看时机即将成熟,再也不忍了!
再忍,他就是王八!
时至七月,冀州闹起了蝗灾,百姓颗粒无收,悲痛交加,有传言说是陛下失德所致,民怨一发不可收拾。
曹丕命令冀州官府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