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相比较来说,司马朗则与他们不是那么熟悉,生前也只是普通的同僚关系罢了。
然而鬼将们对司马朗的态度很奇怪,奇怪得司马朗心慌慌。
这么多新来的鬼,独独司马朗待遇突出,像是特别照顾他似的,非常热情。尤其是张春华那些亲信鬼魂们,对他特别恭敬。
司马朗也奇怪,死后一切都烟消云散,生前的权势地位都随着rou身消亡而远去,为何他们会以尊敬的态度来对待他呢?司马朗自认生前政绩斐然,但也不至于到让鬼魂们都在意的地步。
直到他见到大将军张华,而张华微微一笑,叫了他一声:“大哥。”
司马朗文雅沉稳的模样微微一僵,他诧异道:“我与张将军似乎并无血缘关系,将军为何要唤我大哥呢?”
张春华眨眨眼,就像是当初对司马防说的那样坦言道:“大哥,我是春华啊,老二媳妇。”
司马朗原是不信的,然而看了张春华黑纱长史的女装,却由不得他不信了。
荀攸刚从郭嘉手里搜刮来的酒杯,啪一声落在了地上。
“你真是春华!”司马朗惊了,他围着张春华飘了一圈,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
大将军张华,竟是仲达之妻张氏?若是如此,大将军常年在外征战,那司马昭是哪儿冒出来的?
司马朗脸色古怪,微微皱眉:“此前,你是大着肚子出征?!”
司马朗关注的点与常人完全不同,张春华闻言愣了愣,她想了想答道:“倒也不是,生师儿的时候我出征乌桓,生昭儿的时候正好是空闲下来的那年。”
司马朗听她不打自招,也跟着歪了重点:“你竟为仲达生了二子?!”
过了片刻,他恍然道:“也是,大将军张华也是有子嗣的,莫不是你们商议好的,一人养一个孩子?”司马朗震惊了,这,这太荒唐了,张春华常年在外,仲达他们夫妻两人究竟是怎么恩爱如斯的?
荀攸惊道:“等等,大将军张华是女郎?”
“秋实毕竟明面上是大将军,长子当然只能养在将军府了。”戏忠说道。
张春华点点头:“是啊,不过师儿与昭儿一起玩过,两孩子相处的很好。”
都是家里唯一的独子,没有玩伴儿寂寞得不行,大人们又都忙碌着,只能有仆从保护,司马师还沉稳一些,还有个柏灵教导他,司马昭就不同了,为了引起大人们的注意各种调皮捣蛋。两小的凑到一起,表面上是玩伴,是堂兄弟,实则感情胜似亲兄弟。
其他鬼魂叽叽喳喳说起来,由于祠堂人太多,现场混乱了起来。
终于来了个关注到重点的明白人,荀攸刚问起,结果被鬼魂们一带,又给带偏了话题。
此后陆陆续续有更多鬼魂前来,其中不乏有名的文人雅士,由此可见,在瘟疫面前,无论此人有多么优秀,多么多的财富与地位,依旧抵不过苍天要你死。
张春华晃了神,整日里念叨着要回许昌找仲达。
许昌城不如荆州安全,鬼将们可不会放任张春华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自是连连劝说。
刘禅惊慌失措的惊人之语,震住了鬼魂们,也吓到了张春华。
她连连追问刘禅关于他前世的事情,哪些人本该是已经去世的至今还活着,哪些人不该死的却死了。
她再三确认,司马家会没事的吧?仲达,昭儿,也会没事的吧?
刘禅说道:“司马懿父子三人当然不会有事。”
司马懿与他的两个天才儿子,把持了曹魏,将整个魏国一点点吞噬,这样恐怖的野心家如何会出事?
刘禅最关心的是关羽与张飞二人性命大事,他知道刘备非常重视两位义弟,重视他们甚至超过了自己与母亲,甚至会为了两位义弟的死而失去理智。
张春华说道:“荆州境内一片安宁,没有疫病的痕迹,你现在问这些未免想太多了,关羽与张飞只要不离开荆州,暂时还不会有什么事。”
刘禅忧心忡忡,他惧怕的是他们之后会出别的意外而亡。
“你现在说这些太早,杞人忧天了吧?”张春华说道:“人固有一死,意外之事谁都不愿意看见,但若真是老天要他们做鬼,你一个孩童之身的小儿还能阻止这些不成?”
刘禅渐渐冷静下来,他想了想,道理是这个道理没错,只是内心的焦虑与不安又有谁能知道呢?
“你得调整一下你自己,一切都与曾经不同,你不能以上一世的眼光来看现在,”张春华见刘禅状态不对劲,好心提醒道:“不是要去找曾经的痕迹与熟悉的人与事,而是重新面对新的开始,新的人生。对于你来说,长辈们都还活着,你回到了自己幼年时候,这其中有多少遗憾,又有多少苦累,只有你自己知道。你的蜀汉没了,亲人却还在,不如将眼光往前看,不要沉溺于过去,至少在百年后,不要后悔自己这一世走的这一遭。”
张春华的细心提醒震耳欲聋,刘禅张了张嘴,一时竟噎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