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姑娘,你要出城去报仇,你这不是去送死吗?没有靳前辈的令符,我们决不敢放你出去,你快回去吧!”
龙青葵也知道出去是送死,但此时已存了求死之心,因此依旧哭闹纠缠不休。那修士哄不下她,不免束手无策,另一个修士忽然灵机一动,想起适才似乎看到覃云蔚上了城楼,忙道:“覃少主在城楼之上,你去问问他,看他肯不肯放你出去。若是他应允,我们自是不敢阻拦。”
龙青葵闻言呆了一呆,犹豫片刻,终于上了城楼。这大半夜的,覃云蔚竟然和韩绻依靠在一起,纵然两人是同门师兄弟,这也恁亲热了些,她顿时脸色微沉,冷冷看向两人。
覃云蔚不动声色,韩绻却仿佛外室被正房抓了jian一般,说不出的尴尬别扭,忙趔趄着离覃云蔚稍稍远些,试探道:“龙姑娘,你可是想出城寻仇?此事千万轻率不得。”
龙青葵冷声道:“我为什么不能出去?我哥哥和林师姐都丧生于那妖兽之口,我自己孤单单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随着他们去了,省得到处碍人的眼,遭人厌弃。”
两人听她发作,竟是无言以对。龙青葵恨恨瞪两人一眼,忍不住又道:“那璃天明明和九靥是同阶修为,你们在檀迦洲打九靥打得好好的,为何却屡次败于璃天之手?”
第89章 眼镜
韩绻无奈解释道:“妖兽和妖兽也有不同, 璃天和九靥同阶修为不假,但他已炼成水火不侵之体,我们的日月双焰半点作用也无,并非不肯出力杀敌。且当时对付九靥的大阵,对付璃天却是不行,这个你可以回去问你靳师姐,看我所言是否属实。”
他越好言解释, 龙青葵反倒越发愤怒:“我不信, 我不管, 你们明明是恋jian情热,舍不得出力杀敌,怕送了性命而已!可我哥哥死了,我林师姐也死了,为什么他们就可以送命?”
她指着覃云蔚, 激怒之下口不择言:“你若是不肯承担此重任,你就不要接那枚主事人的令符!如今接了令符, 杀敌却不肯出力,这是为何?”
啪嗒一声, 她眼前地下忽然多出一枚小小令符, 闪着些微灵光,却是覃云蔚把那枚代表楼凰城主事人身份的令符掷还给她:“你拿去还给靳前辈,我只是却不过师姐的面子,你别把我想得太高尚。”
龙青葵呆住了,她有什么资格拿了这令符去送还靳文蕖?如此大事, 比不得私下里和师姐调侃嬉闹,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她仿佛遭了火燎,踉跄后退几步,要避开那只小小令符。她心中也知自己太过无理取闹,然而没有台阶可下,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顿足道:“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早些死了算了!”
韩绻叹口气,只得去把令符捡了回来,硬塞回覃云蔚手中,低声埋怨道:“她心里难过,就让她发泄两句好了,何必跟她较真,弄得她这般进退两难的。”
龙青葵听到他的话,却哭得越发凄惨,韩绻想去哄她,又觉得无处下手,支吾道:“你……你别哭啊,我们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可好?”
龙青葵呜咽道:“我不哭我能怎么办?我家人多,父母又早逝,同一辈的姐妹们争起什么东西,从来都不手软,一直都是我哥哥护着我。入了师门之后,又一直是我师姐护着我,以后没了他们,你觉得我会落个什么下场?我修为就这么高,既然无法报仇,还不能让我去死?”
她突然打了个寒噤,被自己适才所言之天地无助孤单悲凉的境界吓住了,这是现实,赤裸裸就在前面等着自己,不是为了卖惨臆想出来的。龙青葵蹲了下去,将脑袋埋在双臂里,哭声却渐渐小了,只是抽噎不止,仿佛要缩成小小一团,恨不得缩到墙砖地缝中去。
韩绻见她这般哭法,心急火燎束手无策,来回乱转几圈,忽然想起了一事:“龙姑娘,我听说璃天吃了人后,会把魂魄留下戏弄一番再处理掉,你看你师姐的魂魄就被他封存在玉璧里,想必你兄长亦是如此。此事并未到山穷水尽之时,你莫要寻死觅活的,我们再想想办法,好吗?”
龙青葵一怔,抬头泪眼朦胧望过来,哑声道:“你说什么?”
韩绻一时踌躇不决,只转头望了望覃云蔚,覃云蔚也正回望他,却是默然无语。
龙青葵却忽然站起身来,来回将两人打量片刻,似乎拿定了什么主意:“覃少主,我知你对我二人的婚事不满,一心想解除婚约,其实我……我也不大喜欢你,只是师姐们都夸你好,所以我不舍得放弃婚事,毕竟一个女子,想嫁个可靠的人挺难的。你看我靳师姐就上了你大师兄的当,害得她到现在还是兰房独处。这样吧,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你只要能让我哥哥和林师姐死而复生,我自会厚着脸皮求得宗门和我的家族为我们解除婚约。他们若是不肯应允,我就削发为尼直接入了空门。但你若是做不到,就莫要怪我厚颜无耻,你纵然再厌弃我,我这辈子也就赖着你不放了。我知你和韩师弟两心相许,我也并非无成人之美之心,可是我若是日子不好过,那就谁都别想好过!”
她一句句道来,语气郑重不容置疑,覃云蔚脸色微微一震,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