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想吃螃蟹。”
丹炳:“………”
他头皮发麻地小声嘟囔道:“这儿没螃蟹啊……海里,至少外面的河里才有吧。”
阿盈只是笑。
“要不,先欠着。”丹炳说,“等以后回学校了,我给你抓几百斤来!”
阿盈摇头:“可我现在就想吃。”
丹炳一咬牙,斩钉截铁地拒绝:“……不可能!我的钳子不能吃!”
阿盈笑倒在他身上。
过了一会儿,她说:“那我们去海边吧。”
“啊?”丹炳愣住,“现在?”
阿盈道:“就现在。”
于是,丹炳就这么一件单衣两手空空、稀里糊涂地跟着阿盈从二楼露台的栏杆直接翻下去,悄无声息地摸了出去。
阿盈带着丹炳顺着溪流往树林里走去。
丹炳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了一眼白楼的方向,有些担忧地:“我们就这么走了?秋叔……”
阿盈道:“他知道我会去哪儿。”
“快点,我们去骑望山鸟。”
“望山鸟?你们家连这都有?”
“有三只,一对大的一只小的。”
两人一边低声说这话,一边来到了森林中的一座木屋前。
说是木屋,实际上修建得宽大得像座宫殿。
阿盈和丹炳一人拉一面,把两扇数十米宽的大门朝两边拉开。
“小声点。”阿盈轻声道,“我们骑那头小的。”
说着,她微微撅起唇瓣,口中发出一种细细的婉转鸣叫来。
片刻后,伴随着一阵易碎的羽毛摩挲声,一只大大的鸟头从黑暗中探了出来,碗口大的眼睛盯着阿盈瞅了瞅,低下脖颈,用喙在她脸上蹭了一下。
接着,朱红如火焰的鸟儿便从门里钻了出来。
阿盈迅速奔走着合上鸟舍的两边门,回身一跃跳上早已俯身等候着的望山鸟背,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熟练得如同曾做过千百多次。
“快上来。”她对丹炳道。
丹炳跨上来,坐在她身后揽着她的腰。
两人坐好,望山鸟无声地扇了扇翅膀,迈开腿跑了起来,眨眼间就到了湖边的藤树下。
两人一鸟乘着白舟过湖。
路上,丹炳道:“阿盈。”
“嗯?”
“你怎么这么熟练啊……”
是不是从小干过太多次?
看不出来啊,丹炳想,阿盈小时候说不定挺难管的。
阿盈不回答他。
下了船,这头小望山鸟便拉足马力跑了起来,快得如同一道红色闪电。
逢山展翅逢水飞跨,除了中途停下来打了个猎吃喝一顿之外,一刻也不停。
像这样到第二天日落黄昏时,视野的尽头就能看到海岸线了。
丹炳惊讶极了,“这么快?”
阿盈说:“这是最近的海岸。”
两人下地,望山鸟便拍拍翅膀,调头钻进树林里去了。
阿盈显得对这片海岸十分熟悉。
这里并不算十分漂亮,没有柔软的沙滩,地上只有凹凸不平的乱石堆。
两人先坐在一块岩石上,并肩看着橘红的落日一点一点沉入寥廓的水中。霞光满天,染红小片海面。
太阳落山后,丹炳记得自己的话,果真开始认真满石滩认真找螃蟹。
身为海栖族的一员,捉点鱼虾蟹这样的基本技能还是都会的。
他在水边忙活,阿盈便回后面的林子里捡了点枯草干柴,找了挨着的、几块相对平整的石头,开始生火。
等火焰升起来时,丹炳已经抓了五六只足有巴掌大的蟹过来了。
他没有口袋,也没有带绳子,只能把身上的单衣脱了下来,兜着一大包拎在手里。
阿盈抬起头,目光先落在他光裸的上身上。
“挺白的,身材也不错。”阿盈目光很直接,甚至吹了个口哨,还在他弯腰放蟹的时候伸手摸了一把。
丹炳被她流氓的行为惊呆了。
他不由想起此刻远在沓可达雅岛上的秋,想倒那位矜持优雅得似乎连眼神都格外清淡的俊美男子,一时完全想不出来阿盈养成这样,问题是出在哪里。
阿盈摸完,注意力就转移到了那堆螃蟹身上。
她展开布一看,见还有两只巴掌长的虾,足够两个人吃了。
这回没有铁架,只能用树枝有些艰难地串着烤,也没有调料,好在海产嘛,多少带点盐味儿和鲜甜,也能入口。
一边吃,丹炳一边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嗯……虽然晚了一天,但还是要祝你生日快乐。”
他说:“先前是不知道,从今天起我一定记住,以后的每一年都记得。”
阿盈低眉吃了一会儿,忽然道:“昨天并不是我出生的日子。”
丹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