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带着昏迷的赵蕴一路向南了。
那一夜戎鬼彻底占领了第一道防线大禹山,已经时隔七日,戎鬼估计已经整顿了一番,下一步,他们必是要夺第二道防线历州城。
赵蕴沉默良久,缓缓吐出一口气,问道:“我们现在身处何地?”
阿四:“俞家村属淮阳乡下。”
居然避到了淮阳境内。赵蕴敛眸沉思,往南定能与哥哥赵斐相遇,往北则是援助历州。
半响,他眼神坚定起来,道:“我们—”
“将军!不好了!杨西峰要不行了!他说想见将军最后一面!”
赵蕴一怔,即刻起身尾随去了隔壁西屋。
一切从简,简陋的土屋里铺了一地的旧被褥,连躺了二十个伤兵,杨西峰则独自一人躺在木床上。
见了他纷纷要起身行礼,被赵蕴扬手压制。
他走到床前,杨西峰的脸已经白中透着青,瞳孔无法聚焦,胸口起伏微弱,是大限将至之兆。
杨四峰虽不是他贴身亲兵,但也一直在他账下,忠心耿耿,誓死相随。赵蕴胸口被堵住了般难受,他坐到床沿,手搭在杨西峰的臂上。
杨西峰反手紧紧攥住赵蕴,用尽了全身力气:“将军…属下双亲俱不在,唯剩一幼妹在京城孤苦伶仃…”
赵蕴立刻沉声给予承诺:“你放心,以后你妹妹就是我赵蕴的妹妹,回京后,我定为她相看一户好人家,嫁妆与体面,一样都不会少。”
杨西峰一顿,眼中似有失望闪过,普通人家哪有侯门富贵,若能让妹妹入候府为妾…
终究是意难平。
不止是妹妹这一件事。
还有他自己,杨西峰剧烈的粗喘几声:“……若有下辈子,属下还要继续入将军麾下,只是,只是定要早早的成亲,不然,这人世走一遭,连抱女人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
赵蕴哑然,他自己洁身自好,御下也甚严,不仅帐中不设军ji,连士兵寻花问柳也不允许,将士们多余的Jing力全部从Cao练上发散。以至于他麾下众多亲兵年过二十,仍然还是童子鸡。
赵蕴之前不觉得有什么,此刻顿生一股后悔,酒rou花丛,应都玩一遍,才不枉费来人世一遭。
黄昏,杨西峰被埋进一座小土坡里。
白色的纸钱随风飘散,赵蕴逆着风,发尾被吹的扬起,他冷声道:“阿四。”
阿四拱手道:“属下在。”
赵蕴:“传我令,即刻入城,今夜,本将军要犒赏兄弟们,不论是大家闺秀还是官家千金,本将军都抢了来,让你们尝一尝女人的滋味。”
醉后凌辱
齐氏在娘家闹了一场,齐鲁当夜入了林思房里,温柔似水的要了她数次,林思甜蜜的偎进齐鲁怀里,隔日,便回了门。
林玉壑衙上交接事多,根本没见她。林思干巴巴的独自坐了许久,终是离开了后衙。
她这些年渐渐长大,已经做不到像幼时那般执着的贴上去与妹妹林熹亲近,再加上苗采堂日以继夜的给她灌输林熹会害人的那一套,她不免就与林熹有了距离,年复一年,已是冰冻叁尺。
死里逃生的苏醒后,她卧床不起的那段日子里,她日日渴望林熹能来看她一眼,或者能捎来一句关怀,那样,她们姐妹尽可以冰释前嫌。
但是都没有。
就如今日,她独自坐了多久,林熹的房门就关了多久。
她们不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吗?
林熹怎么能这般冷漠。
日子如水般流逝,齐氏已回娘家数十日。这些日子,玉嬷嬷将林熹的几个箱子翻整出来,比如衣服,不合身的,尽丢了去。只拣合身的,料子昂贵的留下来,好一并带回京城。
在其中一个箱底翻出来一件山茶红的广袖留仙裙,乃是庞明珠生前最喜欢穿的一件裙褂,玉嬷嬷眼前浮现庞明珠挥舞着宽大的袖子,翩翩似蝴蝶般询问她:嬷嬷,好看吗?
霎时老泪盈眶,玉嬷嬷瞥见林熹定定望过来的视线,连忙擦干泪,裙子压在箱底数十年,已经有了味道,她拿出去小心的用水洗过,晒干后,熏上了些许桃花香。
林熹阻止了她欲将衣裳收进箱子的动作:“嬷嬷,为我更衣。”
她已经快要十七岁,玉嬷嬷日夜盯着她吃穿,将她养的腰细nai圆,完全撑得起这件飘飘欲仙的广袖裙。
一番换装,玉嬷嬷对着她的脸再次落泪,她越长大,脸越似庞明珠,眼下穿上旧衣,真真是活脱脱的庞明珠还生。
这一次的泪怎么擦也擦不尽,玉嬷嬷哽咽着念叨:“夫人,夫人您安歇吧,老奴将咱们小姐好好的养大了!”
林熹垂下眸子,晶莹的泪珠滑落,一滴一滴的落在裙子上,晕出一片水渍。
林玉壑又喝的醉醺醺的归来,眉稍眼角皆是喜意,一想到交接已经完成,不日就可离开这穷山恶水,他就忍不住嘿嘿两声。
歪七扭八的进了屋,一室冷清,他不满的拍着桌子:“齐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