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些就是白筹谋了,惹熹儿笑话了。”
林熹平静的道:“姨娘做主便是。”
齐氏被她的冷淡一冻,暗暗撅了下嘴,又道:“大人与新任县丞交接估计就得一两个月,咱们再慢慢琢磨不急,不急。”
林熹自顾饮茶,气氛再度冷凝,齐氏也不恼:“你爹爹递了口信回来,晚上他有应酬不回衙吃饭,那晚膳咱们一道用吧。”
权利的大门里,少不了酒和美人,林玉壑这一年多来,几乎每晚都有应酬。
今日破天荒,才刚掌灯,林玉壑就回来了,但却不是一个人,身后跟了位娇俏甜美的女子,怀抱一架古琴。
从衣着打扮上,似船坊花楼的清倌
齐氏摔了茶盏,哭道:“是不是因为要回京城了,你就看不起我了!竟带了个戏子回来作践我!”她收拾了东西,要连夜回娘家。
林玉壑正一团喜气,被她闹的扫了兴,也恼了:“不许拦,让她走!”
齐氏站在天井院子里直跺脚,瞧了眼林熹静悄悄的房门,暗暗连林熹也怨怪上了,自己平日里对她这么好,现如今出了这么大事,她也不出来拦一拦自己,说一两句好话。
林玉壑脸一冷:“不走了?”
齐氏咬牙离开了。
林玉壑气的一甩袖子,也没了收清倌入房的心思了,独自回房生闷气。
援兵未至
拾花酿春的大禹山笼罩在血腥的肃杀中,在戎鬼一波又一波疯狂的进攻中,赵蕴眼睁睁的看着冲在前面的士兵一个个的倒下,被戎鬼踩在脚下,他杀红了眼,可仅剩的六千兵如何抵挡上万的戎鬼?
从正午到日暮,硝烟滚滚,尸野遍地,血染荒山,赵蕴的兵越来越少,他自己也开始力不从心,连挥剑都开始机械起来,一个不妨,胳膊和胸口都中了剑,他反手砍回去,一剑削喉,黏稠的血ye溅到他的脸上,斑驳点点,衬的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极可怖骇人。
“将军!”阿四与贺武赤红着眼冲过来,一前一后将赵蕴护在中间,赵蕴一把掀开挡在自己身前的贺武,咬牙道:“我没事!”提剑继续投入这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厮杀。
夜幕降临,不良于视,戎鬼才停了下来,赵蕴兵马终于有了休息疗伤的机会。一退再退,如今赵蕴兵马已经退到了大禹山的西脚下。
空气中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山间鬼火幢幢,Yin气森森。
赵蕴以剑撑地,视线在周围一圈伤兵上巡过,动了动干涸的喉咙,声音疲惫又沙哑:“冯轲何在?”
冯轲一瘸一拐的出列:“将军。”
赵蕴道:“你且去看一看干粮和水可够,再点一点伤亡程度。”
冯轲领命而去。
耳畔一直是贺武的连连倒抽气声,赵蕴不忍回头去看,贺武死死贴在他身旁,为他挡了无数刀剑,伤势可怖。
他想了想道:“唐散之,唐游之。”
“将军。”
唐散之兄弟出列,他们两并未冲在前头,所以伤势较轻。
赵蕴:“你兄弟二人今夜带人亲自轮流守哨,以防戎鬼夜袭。”
唐散之兄弟领命即刻离去。
阿四急道:“将军,先让军医给您上药。”
“唔。”赵蕴应了一声,一时想不起来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便靠着一块石头,脱下了上衣,露出被刀剑砍的血rou模糊的身体,军医用水壶倒出清水帮赵蕴清洗伤口,上药,绑好纱布。
赵蕴抬眸瞭望黑漆漆的远方,浓眉深凝。
阿四啃着干瘪的饼子,看了赵蕴一眼,道:“将军是在记挂宫将军的援兵吗?”他倒是很看的开:“这么多日也不见踪影,怕是指望不上。不过咱们不怕,将军不是收到大公子的飞鸽传书了吗?咱们大公子定会带兵来援助咱们的!届时属下定要杀尽这些戎狗!”
赵蕴一怔,戾眸敛下,涩声道:“我正是在算哥哥的路程,眼下不知道到哪里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仿若呢喃:“…此番执着,不知是对是错。”
冯轲一瘸一拐的回来,捡紧要的讲:“将军,咱们仅剩不到四千的兵马,至少有大半身上都有伤……”
六千剩四千,赵蕴猛的阖上戾眸,抿了抿干涸的薄唇,道:“暂且先歇一歇,养足Jing神后……”他顿了很久很久,才艰涩的道:“……后我们抄小道离开。”
眼下他自己都又疼又疲又累,推己及人,何况其他将士,赵蕴绝非迂腐得明知道是送死还要往前冲的莽夫,他打心里敬佩那些守到最后一刻,用身体作为最后一堵墙的前人。但他不是。他坚信胜负乃兵家常事,输不丢人,丢人的是再没有赢回来的机会。从他赵蕴手里失去的,他日后会一一讨回来,这前提是,他得留住命,他的这些将士们得留住命。
闻言冯轲眼睛迸射出惊喜,两兵实力悬殊太大,若想赢,除非河水倒流,太阳西出。做无谓的牺牲太不值得了。
阿四贺武等人没吭声。
这条军令传下去,众将士仿佛卸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