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里,这幅图的构图就基本占满了,但作者犹豫了几秒,又在画面的角落上腾出一点空隙,画了一个缩小的Q版机甲——幽灵。
黑白的线稿被铺上颜色,锦感动地看到,两人一机甲被渲染成从光中走出来的样子,幸福得……就像是一家人一样。
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啊……这次回去之后,就告诉菲儿吧……锦的眼角落下泪水,躺在治疗仓中的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而在门口红着脸要和医生吵架的旬,忽然顿住了。在医生奇怪的目光注视下,他捂着额头,摇晃了一下脑袋,好像看什么东西看痴迷了。
医生总算想起了自己的医者天职,他走上前去拍了拍旬的肩膀:“我说……你怎么了?是不是脑震荡?要拍个片子吗?……喂?!”
就在这时,医疗舱的门被从内部打开,两人看着已经恢复了神志的少女,她眼角还带着一滴没来得及擦干的泪。
旬不受控制地把医生拨到一边,旁若无人地抱住了她:“没事吗?……没事了……没事了……”
锦感受着他粗糙的指腹抚摸着自己的头发,一下又一下,笨拙却认真,她心里暖极了,回抱住他的腰,哽咽道:“我们回家吧……我想……我刚刚在梦里,看到菲儿的画了……”
旬抚摸着她脑袋的手忽然顿住:“你说什么?你看到了什么?”
锦因为他的态度微微惊讶,但还是重复了一遍:“我说……我梦见菲儿的画了,画里面有她,有我,还有……”她微微红着脸:“还有你……”
旬露出愕然的神色,而后呼出口气平静下来:“我想,我也看到了。”
锦不解地瞪大了眼:“什么?”
创世纪号,地下城棚户区。
罗培文的狗窝还是一如既往地乱成一团,到处散布着机甲零件和图纸,机油味和常年不洗澡的男性体味混合在一起,闻起来简直令人上头。
在狗窝的一角,被清理出一块能下脚的干净地盘,一张地铺床被卷在一边,菲儿小小的身体,双腿夹着画板,迅速地完成了一幅“家庭肖像画”。
画完之后,她想把画挂到墙上,却在站起来的时候头昏脑涨,差点没站稳。
一只长长的机械手接住了她,而后罗培文双脚踩着机械滑轮,灵活地窜到她身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说道:“说了多少遍,发烧要多喝热水,捂着被子睡觉,怎么又起来画了?”
菲儿把刚完成的画捡了起来,弹弹上面的灰:“哥,姐,回来?”
罗培文答道:“猎鹰号已经传回消息了,他们都活着,等创世纪号降临新行星,你们就能见面了。”
菲儿这才高兴起来,随手捡了个钉子把画挂在了墙上。
罗培文瞪眼:“熊孩子!都说了这里的任何零件都、不、能、动!下次你那不靠谱的哥姐别想再让我老骨头给你当保姆!”
菲儿充耳不闻,把她的小地铺铺好,捂上被子睡了,不一会儿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罗培文:“……”
猎鹰号上,卡尔刚进舱门,就看到了拥抱在一起的一对儿璧人。少年和少女拥有同样的发色,身高也非常般配,他们抱在一起,顶上的灯光撒下来,像一幅画一样。
卡尔于是露出亲和的笑容,毫无心理负担地打碎了这幅美好的画。
“锦。”他跨步向前,军靴在地上磕碰发出清脆的响声,两个人的气氛和领地被瞬间入侵,变成了三足鼎立的态势。
卡尔在场,有些话不便多说,旬异常不爽地看着这个比他还要高出半头的金发男人,问道:“罗杰斯少将有何贵干?”
卡尔·罗杰斯微微一笑,语气听不出任何异常:“想请锦帮我修理一下skyfall。”
锦瞬间放开了旬的腰,听到skyfall的名字她双眼放光:“啊?真的吗?不不不……我是说,skyfall受损了吗?真可惜……没事,我一定帮你修好它!”
旬难以置信地看着毫无骨气的锦,眉毛扬到了天上:“什么?!你要替他修机甲?”
锦听他语气不对,弱弱回头:“怎么了么?”
“怎么了?你问我怎么了?”旬那股无名火蹭蹭蹭地往上冒,他“你你你……”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你不管幽灵了吗?”
锦立刻面露担忧:“幽灵受损了?”
旬:“………………没有,但她受惊了。”
锦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好了,旬儿,别闹,我去看看skyfall的情况。”说完就转头跟卡尔走了。
旬犹如被晴天霹雳轰中脑门,他机械地转过头,问那个面无表情的医生:“所以……她刚刚是在嫌我无理取闹吗?”
医生低头打开光脑,从里面调出一份问卷,放大在旬面前:“Jing神疾病筛查,做一做?我怀疑你有躁狂症。”
旬一把打掉他的光脑,浑身散发着怨念的黑气走了。
作者:
总算可以走一点儿轻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