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远睡得很安稳,烧退了很多。脸色看起来也好了点,要知道那会儿刚发现他时,他的整个面孔都是青色的,甚至有些发白。
看着男孩慢慢好起来,我心里到是安心许多。
觞无狱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画面,温暖的被窝里,男孩被很好的保护在里边,掩饰地包裹着,只露出一张小脸。而床边之人则面容祥和,仿佛是对待自己的孩子般温柔。
“夫人。”
我惊讶:“你怎么来了?”
“来瞧瞧夫人还是不是在生气。”
觞无狱握住我的肩膀,眼睛盯着那正在睡梦中的小男孩,他靠着我的肩头,问我:“夫人,喜欢孩子吗?”
想到沈凌远,我的眼底掀起浅浅的波澜,柔声道:“挺喜欢的。”
觞无狱商量着:“夫人认为,我们领养一个如何?”
“领养?”对于这点我不是很赞同,“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觞无狱反而说:“这不是夫人想要的吗?”
我想要的?这怎会是我想要的,领养孩子不是件简单的事,一个孩子,要对他负极大的责任。不是光靠最上说说那么随意,将来这孩子长大了,明白懂事了,他要怎样看待他爹娘都是男子的事实?
更何况,这样做不现实。
我嗟叹:“你还是不明白。”
“你想要我明白什么?”觞无狱的语气冰冷起来,“关键在于你想要的是什么?”
“这很重要吗?”我说,“在情感方面你有时候表现得就像个白痴。”
他在我的身后,视线要将我戳穿似的:“那夫人是不是该告诉我怎样才不像个白痴?”
因为喜欢着,爱着,珍惜着,所以他一切看似幼稚的行为,被情绪随意左右,不经思考地做许多事。甚至有点傻,可是他有办法吗?
他没办法……这个世界上,有个叫觞无狱的人,就是那么无理取闹地爱那个叫孤云洛的男子,到失去理智的地步。虽然他知道,男子没有那么那么爱他。
我久久不吭声,觞无狱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最终,他心平气和的带着微笑说:“夫人,咱不提这些不开心的事,过几天我们去四处好好游玩一番,夫人想去哪,说一声便是。”
他以为我会高兴,没料到,我很淡然地跟随便敷衍似的,“嗯”过一声便没了下文。
觞无狱毕竟还是要考虑考虑对方的意愿:“夫人,不想去吗?”
“你想如此,去也无妨。”
觞无狱掩藏不住的失落:“夫人回答得真敷衍……”
我转过身去,很认真地注视他,觞无狱不躲避,也那么注视着我。良久,我抬手抚摸过他的脸庞,带着丝丝感叹的话语:“好久没叫你小狱,竟然有些生疏感。”
我浅笑:“还是那时的小狱更可爱些,黑黑的,个子也很矮。”
说着说着,我的笑容变得伤感:“怎么突然间,你就长这么大,再也找不回从前的丝毫剪影。我一直在做很多不能挽回的错事,我后悔过很多事情,也包括你在内。可我也没办法,有些事我必须那样做。”
觞无狱抓住我抚在他脸庞的手:“所以夫人到底是在被怎样的难题困扰心智?”
我摇摇头,说:“无所谓,关键在于,你现在真的快乐吗?”
“有夫人的陪伴,我当然……”
我打断他:“如果我不在了呢?”
觞无狱神情凝重:“我不会让夫人离开我。”
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
我笑笑:“好了,我要把这孩子送回去,他的爹娘定是非常着急。”
觞无狱不确定道:“夫人亲自?”
“嗯。”我说,“他这样子我不放心。”
“我多吩咐几个人一同去。”
“没必要虚张声势,人太多,到时该把孩子的家里人给吓到。”
我把裹在被子里的男孩抱起来,再摸摸他的额头,体温总算是完全恢复正常,脸上有了气色。
觞无狱要老管家跟随一同前去,我还记得沈凌远上次说的位置,坐马车很快就能到目的地。
一路沈凌远睡得安稳,也没被吵醒,我小心地让他躺在我怀中。他潜意识中揪着我胸前的衣襟,胖乎乎的小手攥得死死的,生怕我跑掉似的。
老管家笑道:“这孩子和夫人到是亲切。”
我不紧不慢地说:“其实也没见过几面。”
老管家不理解:“那……”
“不过是觉得挺投缘罢了。”我掀开帘子,观察外边的情况,“在前边那户人家停下。”
“是。”
那是座非常普通的瓦房,没有多华丽的装饰,但十分干净整洁。门旁栽着一排小花,有的不知被哪家养的小油鸡给啄去几朵。再旁边是个小湖,两棵柳树长得很茁壮,柳枝随风飘扬,少许柳叶飘到湖面上,悠悠地浮着。
这边的人家不多,就两三户,环境很美,想必生活得都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