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不再用叛逆去引起父亲的注意。
也因为他不再需要。
他变得更强大、自信、坚韧,也变得有责任感。
那些撒泼打滚似的引起父亲注意的日子都如云烟飘过,他在这一年学会了承担。
车轮滚滚的驶出北城,大雨兜头而下,噼里啪啦地砸在车窗上。
又到一年秋天,在这个丰收的喜悦季节里,他即将迎来的是全运会男子十米气手枪的选拔赛。
☆、66
全运会开赛在即, 各地省队都蓄势待发。
多年蛰伏, 终于等到机会。
像这种比赛,甚至还会有国家队乃至奥运冠军选手为省争光, 回到各自的省份进行封闭训练。
射击队里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情绪高涨。
全运会上, 只要省队选手打进前八,可以直接升入国家队。
那可是人人梦寐以求的国家队, 队里选手各个摩拳擦掌,每天咬着牙拼了命的练, 体能训练和持枪训练加码, 都铆足了劲儿地想出成绩。
这不仅是对技能的考验,更是对心理的考验。
但时野仍坚持每天给夏渺渺弹视频。
两人毕竟异地,每次接到电话,夏渺渺都很开心。
她在视频那头, 带着满满的元气, 声音里全是愉悦:“感觉日子过得飞快,今天和明天是运动会, 高三没法参加, 大家在班里唉声叹气, 结果老班给每个人买了杯nai茶, 又都各个Jing神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废话。
可一见到他, 就什么有的没的,都想告诉他。
时野声音慵懒:“老班这个月工资全请完了?”
“是啊。”夏渺渺说到这个就觉得好笑:“回来老班就说这回考试大家不考好点,都对不起他的nai茶,要求考不好的人回请他喝一杯。”
“欸, 你等我一下。”
那边小豆腐正试图跳上书架,夏渺渺把手机放下来去训猫,把差点闯祸的小家伙抱下来,又轻声同他抱怨:“现在小豆腐可顽皮了。”
“……”
电话那头没说话,但夏渺渺习惯了时野的寡言,她把小豆腐安置好,又坐回去说:“比起成绩,大家也都很关心你,你能回赛场,大家都很高兴的,时野……”
夏渺渺说了一会儿,才发现不对劲。
她再度拿起手机,电话那头传来少年轻微的呼吸声,疲累的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她蓦的顿住话头,盯着他的睡颜看了几秒。
时野的五官很Jing致,是一副完全挑不出错处的长相。
他闭着眼,长睫垂落,在眼下晕出一片青灰。
时野是真的累了。
每天高强度的训练本身就对身体素质是很大的考验。
她第一次看见他这样累,其实有点心疼。
小豆腐缩在一边安分了一下,跳上床来,钻进夏渺渺的怀里蹭了蹭,小猫脸蛋入镜,好奇地歪了下脑袋。
夏渺渺揉了揉它的小脑袋,声音很轻。
“小豆腐,我常常想,如果人可以不要那么累就好了……”
不用努力的读书,也不用努力的为了出成绩而拼命的训练,互相喜欢的他们就不用分开,也不会再有那么多的负累……
可如果这样想,又太不负责了。
人生的更高价值,就在于实现自我的需要吧。
也正是这种“需要”,让他们咬着牙坚持下来,哪怕前路艰难,但亦愿独行。
她的眼神慢慢柔和下来,把小猫咪捧在怀里亲了亲:“小豆腐,我们一起给哥哥加油吧。”
……
时野半夜冻醒,迷迷糊糊意识过来自己竟然在办公室里眯了一觉。
时间是凌晨两点,他的手机快要没电,亮着红色的提示。
还没有挂断的视频电话里,模模糊糊地勾勒着熟睡少女的面容轮廓的影子。
他弯了下唇,正想再仔细看看她,手机彻底没电,卡顿了五秒后直挺挺地关了机。
他把手机充上电后回了宿舍,宿舍里少年们训练劳累,响着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明天就是队内选拔,落选者,连参加全运会的资格都没有。
但射击比赛永远充满不确定性和变数,谁也不敢完全保证,自己永远百发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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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的学生被老师们耳提面命的抓着,窗外还在进行着高一高二的运动会比赛。
虽然同学们昨天得了赵志强的贿赂,但后排男生们听着偶尔传进教室里来的短促哨声,还是没能忍住,往窗口探头探脑。
夏渺渺在演算纸上写着演练,一边给杨思楠讲题。
祝滨坐在座位上晃笔,无比感叹:“想当年哥也是赛场上的一抹艳丽风景,可惜了啊……”
也不知道是谁提的这一嘴,“唉,野哥没在,不然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