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他非但不害怕,还娇纵的看着楚封瓷,那模样真是十分的欠扁:“一只魔兽幼崽罢了,你要是喜欢养这东西,我明日让人给你送一笼子。”
他的语气十分漫不经心,手上捋着帅球的羊毛。看上去力道十分轻柔,却让帅球忍不住的“咩”了两声。
它在害怕。
楚封瓷意识到这个问题反而冷静了下来。他的唇边噙着冷淡的笑意,用着冰凉的语调慢悠悠说:“爱而不得的人,是不是都喜欢夺人所爱?”
原本打算上前斥责的乐正禹顿了一下——小楚楚很有气势嘛,感觉要被收拾的是自家倒霉表弟才对。
乐正重得意的笑容僵硬了一下,一时四周沉默下来。
令人惊讶的是,第五涉远也跟着沉默了。他也没了方才的暴怒,而是安静的不像话,眼底的颜色深的望不见底,像是最凄凉寒冷的Yin.域,让人望之生畏。
手甚至缓慢的抬起,按住了刀鞘,动作之间十分流畅,没有一分滞涩。
在他动作的瞬间,帅君的目光就望向了他。
大概因为在Yin影下,帅君英俊冰冷的面容竟然有些发白。他的手紧握着,有着零散的细线从虚Cao器处穿出来,被他抓在了手心中,软软的垂到了地下。
这是今天的第二次失手。
帅君手上的细线,慢慢分解成了无人可见的细碎光辉,回到了手腕上佩戴的虚Cao器中。
在没有携带虚Cao器的情况下,挣脱他的控制。第五涉远成长的速度已经远超乎他的预料,到了一个令人胆战心惊的程度了。
作为奖励……就让第五任性一把吧。
一向非常有责任感的副队长,第一次打算放任自流了。
在这之前,帅君已经在心底策划新的征.战计划——游走在那些环境非常恶劣的原始星球中,将其中的异形屠.戮殆尽,从rou.体至Jing神的磨炼意志,要不然都要镇不住这些越来越难以对付的队员了。
然而第五涉远却没有像想象中一样,直接将乐正家闹个天翻地覆。
他慢慢的摩挲着手中的刀柄,态度温和的像是在对待情人一样,然后他侧过头,慢慢的,盯紧了乐正茯苓。
这个美丽而英气的女人似乎觉得这一幕很有趣。她将那细壶中的筠红叶舀了过来,一遍一遍的抚摸着,带着笑意看着乐正重和楚封瓷胡搅蛮缠。然而无论从动作,还是紧绷的动作来看,她都处于一种非常紧张、并且蓄势待发的状态。
「你很害怕他?」
这句话像惊雷一样在耳边炸起,乐正茯苓睁大了眼睛,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连心脏都一下停止了跳动。
这个声音和记忆中那个残.暴的男人完美重合着,几乎让乐正茯苓又想起了那段只有浓郁血色和灰暗的挣扎求生的日子。
「……心跳都停止了。你连传音术都不知道?」
对,那个男人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所以刚刚和她说话的是——
「蠢货,不要看我。」第五涉远冷冷的说,在乐正茯苓不自然的扭开头的时候,依旧只是全神贯注在自己的刀柄上,看不出半分端倪。
「如果你的目标是那个乐正重,那你的表演未免太僵硬了,他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你的图谋了。」
乐正茯苓咬着牙默念:不愧是那个人的种,都这么讨人嫌恶。
「我不管那个乐正重是怎么回事,也不管你们的计划是什么,不要将楚封瓷扯进来——作为补偿,和看在乐正前辈的面子上,我会将乐正重给解决掉的。」
要诱.拐他捡来的茶道师,最好祈祷自己的命够硬。第五涉远板着脸想。
而这句传音听在乐正茯苓耳里冰冷至极,让她的牙齿都打起了颤,不禁出声:“不要!”
第五涉远:“……”
妈的智障,居然真的不会传音术,怀疑乐正家教育水平的立场又多一个。
众人看向乐正茯苓:“……”
她顿时唬着脸说:“阿重,你连最基本的礼仪教养都忘记了么?将那只魔兽幼崽还给楚封瓷。”
第五涉远:“……”这锅推得好。
“谁、谁要这个了!”乐正重这才反应过来,像是被揭穿了恶作剧的少年一样,脸上带着尴尬。
他又揉搓了一下羊团子,看起来像是紧张状态下,不知觉的动作。
然而指尖上却沾着淡色的粉末,一点点融进了羊毛里。
少年像是受不了楚封瓷冷颜相对,又像是找到了一个台阶下。仿佛手中拿的是个烫手山芋,一边别扭的骂了几声,一边将白色的团子随手往前一扔。
楚封瓷稳稳接住了,柔软的羊毛在掌心翻滚着。
黑发的茶道师听着耳边柔软的“咩”声,紧抿的唇终于翘起了一些。
帅球拿着粉色的舌头一点点的舔着楚封瓷的手心,因为被第五涉远扔来扔去惯了,它被扔过来也不怎么害怕。只是楚封瓷摸到它的肚子时,还是略发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