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厚的大毛也跟着笑道:“不好意思啊,娜娜今天非要过来,我妹不会说话,沈小姐别嫌弃,麻烦你陪她坐一会儿吧。我忙完了给你俩买烤串去。”
月宜为那句“不会说话”有些怔楞,忙去看着身侧的小丫头,粉雕玉琢的娜娜竟然不会说话,难怪自己问她她不开口。月宜心里怜惜,拿过竹签子对娜娜说:“姐姐喂你吃生蚝好不好?”娜娜也不知道听没听到,娇憨地拍着手笑。月宜挑开嫩肉,蘸了汤汁,一手在下面掌着,小心翼翼地喂给娜娜。小丫头很喜欢被月宜这么喂,揪着她的衣袖希望她再喂自己一次。
大毛从身后比划着和娜娜说:“娜娜,晚上不能吃那么多海蛎子,你也给姐姐留几个。”
娜娜想要学着月宜的样子喂给她吃,结果一不小心掉到了月宜裤子上。月宜拿了卫生纸胡乱擦一擦,笑道:“等娜娜长大了再喂姐姐。”
相处了一会儿,月宜发现娜娜其实不光是不会说话,她也听不到,所以智力和同龄的小孩子相比有很大的差距。娜娜听话却不乖巧,有时候还很顽皮,月宜从她身上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心里倒有几分酸楚。娜娜看着月宜的画册很好奇,月宜就指着里面的画像一边比划着,勉强能说明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娜娜忽然注意到桌子上团起来的纸团,在月宜没注意到的时候,娜娜已经抢先一步打开,月宜惊呼一声,想要抢过来又怕伤着娜娜:“娜娜,这个不好看,你别看了。姐姐画的不好……”
儿童总是十分敏锐,忽然拍着手跳下凳子去找云霆,月宜又羞又急,只能心里祈祷粗枝大叶的云霆千万别认出来。
可惜,云霆还是一眼就看明白月宜的心思,他弯下腰从娜娜手里接过,打量了几眼,忽然抬眸对上月宜红滟的脸蛋,邪气而得意地笑了一下,用嘴型说给她看:“你喜欢我。”
第一百二十一章寄生草(7)
月宜忿忿地跺了一下脚,抱起书包就想离开这里,云霆却上前攥住她的手腕低笑道:“怎么,戳穿心事恼羞成怒了?”月宜咬着唇,背过身,一言不发。可心里面却好像真的是少女怀春被看透一般得惊惶无措,怦怦直跳。云霆咬着她耳朵温言道:“你画的很好看。归我了以后。”他说着,将那张画纸展平,又细细端详了会儿,虽然只有一双眼睛却也熠熠生辉十分有神,可见下笔之人观察得十分仔细,他心里美滋滋的,便叠得四四方方的踹到口袋里。
月宜想抢回来,云霆却不肯撒手:“这是我的东西了。”
“什么你的,你快点给我。”
“给你什么?给你大鸡巴?”云霆坏笑着说。论厚脸皮月宜当然不是个儿,只能气得干瞪眼。云霆掐了掐她的脸蛋故意说:“乖,回家再给你。”他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好,变戏法一般拿出两份麻辣烫,香味浓郁,上面飘着那一层红色的辣椒油,一看就食欲大增。月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云霆掰开一次性筷子说:“香不香?这是这条街上最好吃的麻辣烫。”
月宜内心挣扎,犹豫着说:“我妈妈说这东西不干净……”
“我就问你想不想吃?”云霆盯着她认真地问。
月宜最后还是接过了,她唾弃自己,觉得自己越来越放纵了,可是,她控制不住。她享受这种没有压力的日子,无人管束,全凭感觉和喜好生活。
麻辣烫入口有些辣,云霆看她被刺激的不停用手扇风,微微嘟着的小嘴也亮晶晶的。
“好吃吗?”
“嗯。”
“回头我给你做,我做的麻辣烫也很好吃。”
娜娜闻见香味也过来凑热闹,云霆挑了一筷子喂她,结果把小丫头辣着了,扭头跑过去找大毛,比划着要冰镇的雪碧喝。
“娜娜怎么不能说话?”月宜看着娜娜的背影不自觉地问出口。
“发烧吃药,把耳朵吃坏了。”云霆平淡地解释。
“那不去看看大夫吗?”
云霆看着她笑了笑:“看啊,可是医药费太高了,大毛支付不起。”
“那他们的爸爸妈妈呢?”
“妈跟男人跑了,大毛他爸前两年喝醉了,去发廊嫖妓的路上摔沟里死了。娜娜是超生,爹妈都被罚钱还没了工作,积蓄也造没了,大毛很小就出来摆摊。”这本来是一场悲剧,可是云霆三言两语地叙述完,无悲无喜。
月宜忽然感觉不到麻辣烫的香气了。她沉默地放下筷子,低着头,茫茫然没有头绪。云霆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难过了?没啥,我们都习惯这样的生活了,过得也挺带劲。”
“那,那你呢?”月宜轻轻地问。
云霆大方地说:“我妈和我爸早离婚了,我爸去了南边做生意,也没什么联系听说再婚了,只偶尔给我寄点钱过来。至于我妈,早几年就得癌症去世了。”
“你是不是很难过?”
云霆偏着头想了想,最后也只是摇摇头,淡淡地说着:“那时候还小,没经历过难受的劲儿,就这么过来了,现在再想难受也难受不起来了。”
月宜观望着他的眉眼,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