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后座上,谢汀眉心紧蹙,一双手紧紧攥在应辞许手腕上,手心洇出一片冷汗。
应辞许神色已然平静下来,他眼帘半阖,张臂将她揽在怀里,低声自语,像是安慰她,也像是安慰自己。
“没事的,会没事的。”
……
医院是应氏旗下的私立医院,周平轻车熟路,几人坐电梯直达顶级VIP病房。
出了电梯,迎面就见一群医生正围着秦叔在说着什么,众人脸上皆一脸严肃,听到声音,同时转头,秦叔一脸晦暗,忙迎上来:“少爷。”
应辞许抬手,径直问医生:“情况如何?”
秦叔立刻噤声,瞥了领头的医生一眼。
国内脑疾病顶级权威专家,此时却眉心深深蹙着,长叹一口气:“唉……原来头上的撞伤还没有完全痊愈,这次二次伤害,我惭愧,实在是无能为力啊。应先生趁现在,先进去看看应老先生吧。”
应辞许唇角紧绷,没有开口,定定看着他。
权威专家眼神开始躲闪,额角开始冒汗。
片刻,应辞许收回视线,转身牵着谢汀直接进了病房。
入目是一张画满可达鸭的亮黄色床罩,仔细一看,枕套床单被套,非常完整的四件套。
应辞许:“……”
有趣。
他瞳孔微动,瞥了眼可达鸭被套下面躺着的毫无血色,苍白憔悴的应弘泰。
听到声音,应弘泰虚弱地睁开了眼。
他似是痛苦非常,眼睛只能半张着,在望见应辞许后,视线缓缓向后,在看到站在应辞许身后满脸担心的谢汀时,一束光芒在眼底一闪而过。
应辞许:“……”
“爷爷,”应辞许忽然大步向前,单膝跪在地上,握住了应弘泰的手腕,“你怎么样?”
臭老头你又在玩什么花招?!
应弘泰被他攥的手腕一疼,心里大骂这个不肖孙子,看都不看他一眼,手指颤巍巍地抬起来,指向谢汀,唇角露出一个苍白而虚弱的笑,开口时声音嘶哑:“汀汀……汀汀也来了啊……”
谢汀被他苍老的腔调喊的心里发酸,她忙跟过去同应辞许并排跪在地上,握住了应弘泰的手,满是担忧:“应爷爷,你……”
“咳咳,”应弘泰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苍白的脸刹那晕起不自然的红晕,咳到眼角泛起泪花,另只手艰难地伸过来,将他们两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谢汀有些发愣,应弘泰撑着身子,颤巍巍道:“汀汀啊,我老头子眼看着是要过去喽,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不肖孙子了。趁我还清醒,还能说话……有件事,我想拜托你……”
谢汀心脏都缩紧了,看着老头子这暗自强撑的模样,鼻子一酸,眼泪也开始在眼底打转:“您说,您说,我一定做到!”
应弘泰眼里瞬间闪过一丝喜意,谢汀泪眼朦胧看不真切,应辞许却看得清清楚楚。
他忽然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应弘泰松开一只手,从枕头下小心翼翼地摸出一条红绳。
磨旧了的红绳上,剔透的橙红色玛瑙玉圆环,那个被还回去的“订婚信物”。
谢汀有一瞬的愕然,之前种种淌过心头,滋味难辨。
应弘泰微微笑着,一行浊泪从他苍老的眼角滑下来:“我想抱到曾孙……难了,难喽!可我老头子早就认定汀汀……做我的孙媳……临老了临老了,就愿意看儿孙满堂,我……”
应辞许:“……”
他嘴唇微启,想要开口,手腕内侧软rou忽然被老头子狠狠一掐,痛的他额角青筋直跳。
应弘泰怕他坏事,忙朝谢汀露出一个虚弱的笑,一边笑一边眼眶发红直抹泪:“老头子我临走前要是能看到你们订婚,我就死而无憾了……”
说着说着,又剧烈咳嗽起来。
干枯的手紧紧捂在嘴上,咳得一颤一颤的,谢汀心里发酸,眼泪滑下来,迎着老人期盼又不甘的眼神,哽咽着脱口而出:“我答应您!”
她答应的太迅速,一个巨大的馅饼哐哐哐一下子砸到头上,应弘泰激动的一下子坐了起来,两眼放光:“真的?!!”
谢汀:“???”
应辞许:“……”
秦叔:“…………”
权威专家:“………………”
谢汀愕然张口:“您、您……”
应弘泰一张脸刹那涨成了猪肝色。
他迅速反应过来,猛地往下一躺,扶着脑袋“哎哟哎哟”地叫唤起来:“我头疼……刚才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不记得了?”
说着大惊失色:“我不会是失忆了吧?!”
一屋子人都一言难尽地看着他,谢汀尴尬地站起身,艰难开口:“爷爷,您、戏有点过了。”
应辞许没忍住笑了出来,以拳抵唇,轻咳了一声,才稳住表情。
应弘泰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眼见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