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了谢汀一眼,道:“久仰谢小姐大名,正炙手可热。”
他语调里有很淡的一丝讥嘲,轻易听不出来。
偏偏谢汀敏锐地察觉到了。
她只觉得放在身侧的手有些发软,勉强笑了下,匆匆道:“陈导,苏先生,我该去化妆了。”
陈启没察觉出什么异样,让她去了,笑着同苏绍感叹:“不是我护短,我也没想到,汀汀的戏会那么好,除了安颜,她就是第二个南雁。”
苏绍笑了笑,望着谢汀的背影,淡淡道:“是啊,自然是的。”
第一天拍摄,倒也顺利,只不过是被陈启骂了个狗血淋头罢了。
电影,一帧一帧,靠耐性,靠坚持不懈的磨。一个细微的表情,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要重复几十上百遍。
谢汀很不习惯,也因此被陈启大着嗓子骂了一上午。
跟着他的工作人员很多都是再次合作了,皆是见怪不怪了,上午最后一条,是在陈启暴跳如雷的“卡”声里结束的。
何文放心疼的很,把谢汀拉过去嘘寒问暖,低声安慰她。
谢汀被他搞得哭笑不得,但心里也是暖的。
身前横过来一只手,骨节分明,矿泉水瓶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细的光,谢汀抬眼看过去,应辞许挑眉,她接了过去。
瓶盖是松的,他已经扭开了,她小小地抿了一口,而后长出了一口气。
他没说话,就默默站着。
谢汀也安静地听何文放在一旁絮絮叨叨,秋日阳光很温柔,谢汀听着听着就笑了。
“我没事,”她弯着眼,“我又不是小说女主,浑身都是金手指,上来就表现的Jing彩绝lun,引得片场各个喝彩的……太傻了吧。”
她仰头又喝一口水,眨了眨眼,俏皮道:“陈导骂我,说明我进步空间超——大的呀。”
一旁戴着口罩的应辞许眼底闪过一丝浅浅的笑意。
何文放一愣,小声嘟囔:“嗨,舍不得呀舍不得……我这真是头一天送小孩上学,揪心呐!”
谢汀放肆大笑起来。
有着这片刻的插科打诨,她心情稍稍放松,几人一起去吃午饭。
半途正遇到刚睡醒起来的冯景然。
他面上本还带着几分惺忪,见了谢汀,立刻转身尾随过来,道:“汀汀,昨晚赵伊绚那女人说的话,你就别放在心上,她算个什么玩意儿……”
说着,他微微挑眉,故意压低嗓子,几分轻佻,几分暧昧:“你和她不同。”
谢汀想起赵伊绚腕上的伤。
她转身,冷冷地盯了冯景然片刻。
冯景然扫一眼她面孔,邪邪地笑:“汀汀冷着脸也漂亮。”
说着,他脚步微动,便要靠近过去。
应辞许向前迈了一步,斜斜遮挡在谢汀身前。
冯景然面色一冷。
又是这个保镖,这个知道他死xue在哪里的保镖……
他眼底Yin狠一闪而过,心里清楚,这个人身份绝对不一般。
但那又怎样,这世上除了冯谨然和应辞许,他还没怕过谁。
冯谨然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而应辞许……呵,他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想必是有其他的爱好。
只要不是他们,他冯景然还怕个屁。
他Yin冷一笑,挑衅道:“怎么?要跟我抢女人,也他妈把脸露出来啊?遮遮掩掩的,不过是个懦夫罢了。”
口罩下,应辞许短促地笑了一声。
谢汀烦了,不想再和他磨叽下去,抬手推开应辞许,冷声说:“冯景然,我再说一遍,我对你没兴趣。我谢汀别的没有,洁癖倒还是有一些,别人用过的脏东西,我不屑。”
说完拽着身边两个人,转身便走,徒留冯景然一人站在身后。
冯景然Yin恻恻望着他们的背影,上一秒还笑着,下一秒神情一瞬间Yin冷了下来。
他咬着牙低低地笑,声音冰凉如蛇吐信,嘶嘶低鸣:“是么……既然你这么干净,我更想要试试把你弄脏的感觉了呢……”
晚上七点才下戏。
下午拍摄好多了,谢汀被骂的次数好歹少了那么十几次。
她心力交瘁,晚饭都不想吃,回房就抱着被子睡了过去。
何文放和应辞许进房间的声音都没有吵醒她。
卧室暗暗的,只有一角的小地灯发出淡淡的黄光,应辞许静悄悄走进去,坐在床边,抬手揉了揉她的脸。
谢汀皱了皱鼻子。
何文放笑看着,忽然又微微敛眉:“应总,你走了,冯景然怎么办?”
应辞许看着谢汀的睡颜,低声说:“我都走了,还有他留下的道理?”
夜里十点,应辞许下楼准备离开。
酒店停车场在对面园子里,要经过一个长长的甬道。
路灯昏暗,郊区人稀,路上没有行人,只他一人。
经过拐角,男人Yin寒的声音传来:“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