囹圄之时,他却觊觎我妻美色,意行霸占,未逞即恼羞成怒,伙同徐巧珍将她囚于陋室,百般刁难,中秋夜送毒月饼要谋害她的性命。你说,我怎可能反悔归顺与虎谋皮?”
萧旻脸色大变,脱口而出:“是阿婵告诉你的?她如今在何处?”
“阿婵?”萧云彰沉声重复,忽然明白了甚麽,他抬眼看向萧旻,面庞变得冷若冰霜:“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不管在嫁我之前,你与她有怎样的情感,都断然不再复来,她已向我表明心意,誓与你彻底了断,而你,若还对她存有非份之想,世间之大,也再无容你之所!”
他语毕,转身要走,微顿,头也不回道:“阿婵不是你能叫的,被我再听到,绝不听之任之!”
萧旻失魂落魄地往城门去,父亲和徐巧珍对林婵所为,令他受到强烈地冲击,父亲与母亲多年后才纳了妾室,严正端方的令他敬畏,徐巧珍竟要毒害林婵,她为何要这样做,他不愿相信,忽然忆起前世里,林婵可有被父亲欺辱过?她被囚时身骨虽娇弱,却病死的猝不及防,他知晓徐巧珍命人送过几趟吃食,难道萧旻脑里乱糟糟的,他从不惮以恶意揣测父亲和徐巧珍,他们却做了甚麽!
他忽然腿足发软,差点跌倒,却被双手及时扶住胳臂,是小厮萧乾,这才恍然已入城门,身子微颤的坐入轿中,轿夫抬起追随丁玠的轿子之后,直往宫中而去。
萧乾边走边道:“府里送来消息,少夫人生了,是个哥儿,让爷晚间早点回去。”却不见轿内有声响,他又复述一遍,依旧如此,心中奇怪,却不敢再多话了。
帐内传出王启岩阵阵生不如死地惨叫声,半个时辰后才渐渐微弱下来,又过了片刻,萧云彰撩帘从内走出,面无表情。福安赶紧捧来一盆热水,他不紧不慢地洗去刑讯时指间沾染的血渍,再看见袍摆也溅了些,并不理会,直朝宁王的帐中去。
宁王正和李纶等将军商讨战事,听到侍卫禀报:“萧大人来了。”连忙命进来,看到他问:“王启岩招认了?”
萧云彰颌首,接过一盏茶吃了,宁王大喜,不禁笑赞:“能让他招认实属不易!你怎麽办到的?”
这些武将的脾性实非严刑拷打就能屈服的。
萧云彰皱起眉宇,说道:“从此时起必须严防谨守,侍卫日夜轮替,王启岩招认,若殿下不肯降服,三日内两军必定交战,因为蛮夷已近在咫尺。”
一众皆面色大变,却非害怕,而是热血沸腾,李纶大笑:“老子的剑再不沾血气,都要生锈了。”
萧云彰神情依然凝重,走到宁王面前,撩袍半跪道:“蛮夷疾弛而来,必定经过太平县,依他们卑劣残暴的本性,一番杀伤劫掠在所难免。我的妻在那里濒近临产,行动不便要逃艰难,我有个不情之请”他的喉咙微滚,想说甚麽又极难说出口。
捕蝉(古言)第贰贰肆章听明
第贰贰肆章听明
宁王扶他身起,微笑道:“无须你请,我也要这样做。”
遂朝李纶沉声下命:“精挑万余名兵士,需擅长骑射,由你带部赶往太平县,消灭夷兵,保卫居民,因事出紧急,需得即刻出发!”
李纶拱手应承,大笑道:“我曾与夷兵交手过,知晓怎麽对付他们,一定不辱使命。”与萧云彰作揖告辞,转身快步离去。
萧云彰深受震动,他深知已现有兵力,还要分拨万余出去,是需要多大的果敢和魄力,如若他身在宁王之位,也未必会有此等宽广的胸襟。
扶持宁王夺大柄掌天下,他的决断很英明。
纵是春寒料峭,柳枝儿已抽出新绿,林婵身子沉甸甸的,肚皮也一阵阵发紧,孩子的踢腾愈发有力,晚间很疲累总也睡不好,金宝搬进房来与她同住,端茶送水,穿衣梳妆,很是尽心却从无怨言,俩人的感情经这一遭,更如姐妹般深厚。
这日一早,林婵坐在靠窗的桌前,金宝用叉杆撑起如意菱花纹窗扇,日阳温煦地洒照在林婵身上,她正舒服的昏昏欲睡时,忽听有人站在廊下耳语,凝神细听,说的并非中原话,她睁眼要往外看时,却见门外迈槛进来三人,身型彪悍,穿着汉人服,却深眸高鼻,面如刀刻,一看便是夷人。
林婵心底疑惑,转念一想,或许是做买卖的关外商客、打从太平县路过也是可行,但身穿汉人服又觉蹊跷。
金宝也在打量他们,一面说:“若是想喝茶,就找桌子坐。”
三人眼神直勾勾地盯她,两人忽然交头结耳,笑容别有意味,金宝在娼寮里,男人眼色甚麽没见过,顿时把脸一沉,就要走开,其中一人忙操着蹩脚汉话道:“有炒面可有?我们肚子饿,不吃茶。”从袖里掏出一锭银子问够不够。金宝见钱眼开,接过银子转身往厨房里去了。
三人寻到离林婵不远的一桌坐下,并不把她当回事,自顾嘀嘀咕咕说个不停。
林婵却突然脸色发白,她早年在浙江府时,父亲和一夷人商客交好,那商客有一女,与她年纪相仿也颇投缘,她教她汉话,她教她夷语。
这三人讲话,林婵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