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仆将其引至明间坐候,他并不急着去,待一盏茶吃毕,这才起身朝外走,侍卫打起帘子,他迈进明间,徐巧珍连忙站起,携嫣桔给他福身见礼,萧云彰颌首回礼,拉了把官帽椅到扇门前坐下,离徐巧珍甚远,厮仆将他的茶盏从书房取来,斟满搁在手边香几上。
嫣桔欲要退下,萧云彰摆手阻止:“无有甚麽不方便说的,你不必离开。”嫣桔有些无措地看向巧珍,见巧珍点头,便退到她的身侧站定。
萧云彰接着道:“侄媳有甚麽直言即可,我事多繁忙,无意与你闲话家常。”
巧珍的心一紧,他穿着绛红朝服,浑身官家气势严烈,神情沉稳 ,眼眸深邃,看向她时目光十分犀利,似已将她心底掩藏的秘密全数洞悉了去。
他能助宁王夺取皇权,本来就是极厉害的人物。
巧珍方来的滔天盛气瞬间削减许多,微怯地嗫嚅:“我若无事哪敢来叨扰小叔呢,是被逼上梁山迫不得已。”眼眶顿时红了一圈。
萧云彰不吭声儿,静等她说。
巧珍一咬牙,从袖里掏出一方锦帕,嫣桔接了送到萧云彰面前,他接过,鹅黄撮穗,绣着莺莺拜月,是林婵惯用的帕子,难道......心起微澜,他却喜怒不形于色。
巧珍问:“小叔可认得这方帕子?”
萧云彰颌首,嗓音平静:“是你婶婶的帕子。”不疾不徐地拢进袖里。
巧珍见他并无追问之意,忍不住道:“小叔不想知道这帕子为何会在我这里?”
萧云彰笑了笑:“你急于前来,不正要告诉我麽!”
巧珍喉咙一噎,下巴儿抬向嫣桔:“你说罢!到底这帕子是你发现的。”
萧云彰这才淡淡看了她一眼,很快又收回视线,嫣桔却唬得手冷脚软,明明他面庞很温和的样子。她颤抖抖跪下,不敢欺瞒、更不敢浮夸,原原本本叙了一遍。
萧云彰面无表情,沉默有半晌,抬手把盏里的茶一饮而尽,执壶再倒一盏,忽听福安隔帘子回禀:“梁先生到了。”
他也不理她们,撩袍站起身朝外走。
巧珍被弄糊涂了,实在揣测不透他的心意,又不愿就这样算罢,冲着他的背影大声道:“婶侄乱lun这样的丑事,小叔你要作何打算呢?若你不打算管,我便找那愿管的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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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陆叁章 呵斥
萧云彰身形一顿,回首看向巧珍,淡问:“你对萧旻可谓情深?”
巧珍脸庞胀红,说道:“此情两世深种,无谁能及。”
萧云彰再问:“那他待你呢?”
巧珍哑然,傲心性儿作祟,硬声道:“他待我不输我对他。”
萧云彰笑了笑:“既然如此,你还担忧甚麽?”他继续朝门前走。
巧珍连忙道:“我担忧小婶旧情未了,心有不甘,把我夫君纠缠不清......”
萧云彰嗓音沉冷地打断:“事不目见,仅凭耳闻臆断,便恶念滋生,乃蠢女愚妇之品行,你长于高门,嫁于世族,本应蕙质兰心、婉顺成性,言行有则,遵章守规,却原来这般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甩帘子径自去了。
这话如雷炸在巧珍耳畔,她怔在那里,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从小至大行动作卧皆受人褒赞,哪有谁敢这般严词把她叱责,一刻不愿多待,闷头直往外走,但见院门紧阖,嫣桔去拉闩,又沉又重抽不出,叫两侧侍卫及廊上的福安等几来,他们也佯装不理,巧珍只得帮着嫣桔一起合力,好容易门开半扇,摒一股劲儿走到园子里,回头看不见了院门,才脚步渐缓。
方才种种在巧珍脑里盘旋重复,没打成狐狸反惹了一身腥,愈想愈羞愈气,银牙儿咬得嘎吱嘎吱作响。偏嫣桔还问:“这事儿九爷不管,我们去告诉老太太麽?”
巧珍扬手打了嫣桔一记耳光,骂道:“你有凭据麽?就凭一方帕子?你可亲眼瞧见林婵把它给了爷?捉jian要捉双,否则皆不算数。我就是受你这小贱人撺掇,一时头脑发昏,才受了他的羞辱,你还敢去告诉老太太,你要害死我不成?”嫣桔委屈道:“我同夫人说过,或许是爷在园子里捡的......”
"你还敢说,你还敢说!"巧珍连着又狠狠扇她几记,顿时两~腮鼓鼓的红胀起来,嫣桔再不敢辨,含泪随在她身后。
却不曾想这幕被亭子里歇坐赏菊的萧老太太看进眼里,她朝伴在身边的大夫人李氏笑道:“你这媳妇儿人前倒也温淑贤良,怎人后又是另一番模样。”
李氏头皮发紧,赶紧回话:“那是她的陪房丫头嫣桔,平日里打打闹闹惯了,嫣桔有时还冲她使性子呢,不过前脚吵后脚就好,都不当真的,她待旁的丫头婆子并不这般态度。”萧老太太颌首道:“原来如此!闹着玩下手也太重些,你抽空儿提点她罢!”李氏应承下来。
萧云彰回至书房,往桌案前坐下,梁青刚才听得分明,低声道:“在此风潇雨晦、人人自危之时,九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