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了仲春之约。明明看在眼里,却因年少,未曾看出她是在哭。她是因为离开他而哭吗……她的哭……子郡城外她以为他死了哭,南郊春亭她吻了他哭……梁樾闭上眼,她好像为他哭了好多次……前几日的那双委屈却不肯落泪的眼睛,此刻在他的脑海里横冲直撞……
一股酸涩涌进眼底,他忽然难以直视八年前这个傻兮兮淋雨的少女。
他是从地域里爬出来,只会给所有人带来灾祸的魔鬼。
哪里就让你这样喜欢了?
不过是清晨,空气就已经热烘烘的了,连拉车的马都甩着尾巴无Jing打采,车夫紧赶慢赶,终于在太阳升起真正烤人之前,把车上的人送至如今炙手可热的权贵,梁侯的府邸。
曲拎着包袱,梳着妇人头,一路沉默寡言,直到抵达,才当先一步下车,然后搀扶个少女下来:“女君。”
“嗯。”
少女不过十四五的年纪,出身季氏,却没赶上好时候,虽有贵女的架子,却没有……曲脑子乱乱地想。
女君她……曲压住自己的胡思乱想,以后自己的女君就是眼前的声季女君了,不可以再想其他人,那些年少的事情,都不要再想了,就如同当初她痴妄地以为她可以陪着女君嫁给梁侯一般,都是些至今想来细思极恐的事情。
曲扶着声季,步入梁侯府,行动有礼,也被处处的眼光视线焦着着。
“这便是季氏送来侍女么?”
“好似不大像。”
“我认出来了,是季武子的女儿,上次她曾跟着武子来拜年。”
“季氏女君!”
乱乱糟糟的声音,使宁纾也从房间里钻了出来,一打眼,就看到了曲。只见她恭恭敬敬地扶着一个少女,口称“女君”,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慌乱。
那些从人的议论继续嗡嗡作响。
“听闻君侯与季氏有婚约。”
“那绀公主怎么办?”
“季武子送女君过来,你说怎么办?”
……
……
对哦,宁纾自己都差点忘了,季氏与梁王室世代姻亲,既然梁棠能够换成梁樾,那么孟季怎么就不能换成季氏的其他女君呢?
原来梁樾其实是有未婚妻的。
虽然系统说,他会孑然一身,可是眼前这个少女,的的确确就是梁樾的妻子。
宁纾在一堆看热闹的人里,看着曲和那个季氏女君一起去拜见梁樾,突然想起来梁樾为她拒绝蒙氏的事,她还没有去拜谢,可是她怎么去拜谢呢?以什么身份去拜谢呢?见到他的妻子,又该怎么称呼呢?
脑子里乱糟糟,全是这些有的没的,直到衣袖被拉了一下,一瞧是侍从礼的黑脸。
“何事?”宁纾稳了心神,这才发现,看热闹的人早跑光了,她神魂不附多久了?
侍从礼却眼睛示意她身后。
转过头一瞧,长身玉立,雪肤花貌的那个人静静地看着她,眼睛里似乎是湖水,温润、平和。
“你的病好了么?好了的话,跟我出去吧。”
???
出门?去哪?
宁纾本能退了一步。
梁樾居然解释了:“今日是仲春,大王率群臣往南郊行劝耕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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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春之会(修)
仲春的劝耕礼?
难怪梁樾病了那么多天, 今天要出门了, 国之大事在契在戎,今年天下大旱, 劝耕礼应该办的格外隆重。
作为一个没有人身自由权的俘虏, 嗯,现在叫奴仆, 宁纾自然不能拒绝,况且, 医者诊治后, 所有人都当她没病装病。
上了车舆,便见梁樾跪坐端正,眼睛一直盯着她看,车舆抵挡了焦烈的阳光, 显得他整个人都温润了, 反倒这眸光更加幽亮,怎、怎么了?
呃, 宁纾才发现, 侍从礼没有跟上来, 车上只有她和他?仆从门都在车外。
……她似乎不应该上车, 应该跟车而行吧?出门见车就上, 这习惯……
“小人这就下车。”宁纾头一低,准备跳车。
不想此刻,马车驶动,一个惯性将她甩了进来, 眼看就要砸到梁樾身上,宁纾赶紧就近抱住车窗,好险!梁樾近在咫尺,而她丝毫没有碰到他,好险!
然而她惊魂未定,梁樾开口了:“我这么吓人么?”
……有点。
更多的是,她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和他相处,不知道自己生气要生多久,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总之,她觉得,反正不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她不是阉人庆,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