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废人了。你还把我的小黄,不,学习教材都给没收了,你让我干嘛啊?”
他绝望的仰头看着白色天花板,像一个临风树立的诗人面对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激情昂扬地作诗,可是说出来的话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躺在那儿,思考少说话能不能有助于修复骨头。”俞放说。
“不能,”贺溪果断地说,“一颗被□□了的花是不会因为浇了水就茁壮,同理,我一个惨遭无情压迫的小可怜是绝不会因为敌人的和风细雨就妥协在床上的,梦尚未圆,腿何以好。”
“是吗?”俞放笑悠悠地翻过一页书,像得意的黄雀啃住螳螂,说:“卧床未敢忘忧国,病骨支离中国梦吗?”
“呃……”贺溪讪讪笑着打圆场,“大梦就算了,有个小梦倒是有实现的可能。”
“希望你可能实现的小梦离开我,也能成功。”
“我现在躺床上,做的哪个梦不是关于你的。”眼瞅着我现在什么都不能干,没你的帮助怎么行,可不是梦都围着你做吗。
“是吗?”俞放淡淡地笑了下,不予置评。
“是是是。”贺溪烦躁地抓了下头,你老是要羽化飞升了吗,跟个白胡子的仙风道骨老头似的,是吗是吗没完了。
十几天不洗头,抓了一把油腻,自己都嫌恶地甩甩手,恶心的不行。
之前那段日子,俞放每天冷着脸恨不得瞅不见他,更别说让他腆着脸求他帮忙洗头了,他毫不怀疑,俞放会接一盆冷水,直接倒在他头上说:你慢慢搓。
晚上李书姗回来又非说他动都不能动洗什么头,死活不答应他。
但是现在不同了,他们是朋友,帮忙洗个头不是不可以吧,再说了他要是再不洗头,就不是咸鱼了,而是一条异味飘十里的臭鱼,他害怕晚上猫从窗户爬进来闻闻他的味道,都嫌弃他不吃他。
“俞放,我要洗头,”贺溪挺起胸膛,壮着胆子说:“士可杀不可辱,头可断,发不可不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洗头要趁早……”
俞放懒洋洋地合上书,闭眼听他讲话,“继续,单口相声说的不错。”
“你……”贺溪像戏中的红脸关羽在愤怒时,手哆哆嗦嗦狠狠地指着白脸jian臣曹Cao,“你锄禾日当午,不给我洗头,谁知头上发,不给我洗头,丝丝皆辛苦,不给我洗头……”
“你除了小黄书看初级教材,原来背诗也是初级入门。”俞放睁眼无奈道。
“管他初级不初级,人爽了就行,我的诗幼不幼稚,只要你帮我洗头,他就是一个朗朗上口,悦耳动听的好诗,除了有风格有韵味等等,还是个非常起作用的催命铃。”
催着你丫的赶快给我接水,洗头!
小县城没有病床餐桌,所以贺溪想要洗头,必须得移动一下全身,光歪着脖子朝桌边的脸盆洗是根本行不通的,所以这也是之前他一直没洗头的原因,害怕牵扯到还受着伤的腿。
可是俞放的手还没放到贺溪的右腿上,他就已经开始喊了:“啊!你轻点啊!”
“我还没碰到。”
“哦哦,”贺溪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或许是你手上的气功惊到了我。”
“那我的九Yin白骨爪还有可能戳穿你的腿骨,还要吗?”
“要,怎么不要,”洗头的决心让他坚定自己!
俞放小心翼翼地抬他的腿,呼吸都放慢了,上次不小心摔到贺溪的腿,他红肿的眼睛和委屈的脸现在还在他脑海里晃。
“啊啊啊~”山路十八弯遇到贺溪音调三十六弯的嗓门也没辙了。
“你这是学的那本《晚晚365》领悟出的的欲`火焚身叫喊声吗?”
“啊?哈?”贺溪睁开眼看着纹丝未动的腿,觉得自己已经在鬼门关里走了一趟,实在是当初从山坡滚下的时候和石头的亲密接触让他有了Yin影,晚上不碰到腿那孙子都想着法让他疼,更别说现在太岁头上动土,那小断腿指不定怎么想着法让他疼嘞。
“可是我真的好害怕。”贺溪噘着嘴,无比憋屈地说。
俞放看着他翘起的可爱迷人的唇和让人不自觉心疼的可怜小样,无奈地松手,走到床边脱鞋。
“你要干嘛?”不会撒个娇就要打他吧,以前不是百试百灵吗?
俞放上床跨腿站着,居高临下看他。
贺溪一脸紧张跟个可怜巴巴躲在墙角的小白羊,试图逃避大灰狼的血盆大口。
俞放笑了一声,在他诧异地目光中曲腿坐在他的身上,但是他直着身子,并没有实打实地坐在他腿上,只是轻轻碰在一起,然后端过脸盆捧着,跟个全自动机器人似得说:“洗。”
贺溪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脸盆,高度合适,距离合适,平平稳稳比病床桌还好。
“不能帮你递毛巾了,洗完第一遍你就赶紧拿着桌子上的毛巾擦头,别再把自己给冻感冒了。”俞放不大自然地说,似乎是察觉自己冲动之下干的事,实在有失风度和过于亲密。
贺溪鼻子酸了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