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橙子,对方的刻薄几乎要榨光了他的汁,只剩一个干瘪的皮包裹着一个饱受创痕的心。
“所以你不打算解释吗?”俞放的笑容像被撕碎的花,支离破碎,“出轨是你说的,话也是你否定的,贺溪,你有心吗,随意地把别人的生活颠来倒去。”
他笑得很伤心。
“那你当初为什么不问我,”贺溪绝望地看向窗户外,“现在我再解释还有什么意义吗,如果接下来的日子你都要用仇恨的面孔对着我,那你真的不用来了,找小周过来吧。”
贺溪沉重叹息,只觉人事无奈,一步错,步步难悔。
你都有情人了,迟了就是迟了,永远这个词有时候具有很强得说服力,至少他们的分手前面可以加个,永远。
“难道没有任何解释吗?你就这样糊弄我。”俞放觉得贺溪简直残忍。
“俞放,当初分手你情我愿,你没什么可以怪我的,就算我说出我没出轨的事,也只是想要你不在那么记恨我,正如你之前警告我的,我同样告诉你,我也一点意思也没有。”
贺溪咬咬牙,攥着拳头,说:“你如果不能在接下来的日子换个方式对待我,那你现在就滚。”
“呵。”俞放嗤笑了一声,“你处理问题的方式永远是这样,六年前没有解释要分手,现在依然没有解释让我滚。”
俞放穿上外套,拿起桌上的文件,凉薄地看了他一眼,说了句,你好自为之吧,拉门离去。
同样的动作,同样的离去,上次已经是六年前,这次以后不知道还会不会再见面。
在俞放走出门时,贺溪再也忍不住朝他大喊:“俞放!你真的要和我老死不相往来吗?”
有必要闹成这个样子吗?
他不想,一点也不想这样,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俞放地脚步顿了一下,背对着他,问:“那你想怎样。”
贺溪看着他的单薄的背影,觉得这一点也不像俞放。针锋相对,让两个人都伤痕累累。
“休战吧,至少剩下的二十多天,我们和平相处,无论过去还是未来,都不要再去想,我们做个最普通的朋友不好吗?”
俞放沉默了片刻,然后转身对他冷笑了一声,说,你想得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贺溪看着那道门,一如六年前那道门,他这以后,好像永远都被困在两道门里,他走不出去,外面的人走不进来,开锁的人已经离开。
医院的第八个夜晚,贺溪一个人躺在床上,一夜未眠。
早晨温暖的阳光照射进来,洒在他的脸上。他安静地躺在那里,呼吸不到清晨的第一缕新鲜空气,每天在这个点打开窗户的人离开了,桌上也没有备好的洗脸水和牙刷牙膏,更不可能有一枚薄荷味的口香糖放在旁边。
可能一会小周就要来了,给他送早饭,这之后的每一天,陪在他旁边的,永远不会是一个冷着脸嘲讽他,讥笑他,管控他的人了。
贺溪安静地躺在床上,等着有人来打破这片压抑的寂静。
正想着,门被慢慢推开了,沉稳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
“怎么没睡觉。”一道熟悉却以为永远听不到的声音传来。
贺溪浑身一颤,吃惊地看向门外。
“怎么?”俞放拎着早餐走进来,笑着说:“以为我一走又是六年。”
贺溪看着他,说不出话。
“我出去一晚上,你都没睡?”俞放拉过桌子,摆着餐点,悠闲惬意地问话,好像过了一夜什么事都忘了。
贺溪木然看着他的动作,像个被抽了神的智障,一脸懵逼。
“呵,”俞放浅笑了一声,伸出食指点他的额头,“昨晚那么横,继续啊。”
“啊?”贺溪结巴,“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你不是说做朋友吗,既然你都想得这么美了,我有什么理由否决你。”
“哈?”难道出门前撂下的那句话,真的不是讽刺吗?
俞放笑着看他,不做解释。
拉门出去的时候,他是真的想一走了之,公司还在等着他,林市还有人在等着他,他有很多理由回去,却没有理由留下。
但是六年前也是这样,他认为自己不该再留下,所以果断地离开了,但这个决定,让他一直在后悔。
贺溪提出的建议,估计他要是真的和他一样傻.逼了才会答应。
可是,他想答应。
没有选择,要不离开,老死不相往来,要么做朋友,剩下的二十多天好好相处。
所以,他回来了。
“唔~”
贺溪抖了一下,感觉俞放看着他笑的样子,其实是在想该怎么活剥了他泄愤。
“你,是……和解的意思吗?”贺溪壮着胆子问。
半晌,俞放不负所望地点点头。
贺溪激动地看着他,狂喜地几乎要从床上蹦下来。
“你,你,你真的不恨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