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出事了!你赶紧去趟异乡安,有个大工从楼上摔下来了。”。江行虽然说的急,声音倒不大,只有杨一善能听见。
“陈师傅这个乌鸦嘴!马给我”,杨一善也不多问。从江行手里接过马绳,翻身便上了马,喊了声“驾”,便骑着马往异乡安去了。江行犹豫了下,赶着马车跟在了后头。
杨一善到了异乡安,见东边围了一圈的人,她拴了马,赶紧跑了过去。
“怎么样了?”,她扬声问了句。大家听见她的声音,便让开了一条道。杨一善走近了,见那大工躺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叫着,边上还有一小片血迹,她心里一个咯噔。
“还不知道呢,大夫刚来正在看”,吴量见杨一善来了,倒是安心了些。
“怎么回事?从哪摔下来的?”
“从顶上。有跟木头沾了些shi泥,孙师傅踩着了,打了滑便从上头掉了下来”。
这眼见着就要收工了,又闹出这样大的事。杨一善憋了一肚子的气,恨不得把陈师傅叫过来臭骂一顿。可骂了又有什么用?她拳着手,咬着指头想了想眼下。那孙师傅看着,应该不会伤到性命,可就怕伤着脊背。要是把脊背摔坏了,怕是要瘫上一辈子,那他整个人便毁了。
杨一善又看了眼那师傅,三十多岁,正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纪。她想,等下他要是真的摔断了脊背,她就得趁着今天把这事结掉。她最多出个这次看诊的银钱和后头抓药的费用,再额外补贴上十两,这事便结了。她一定要写好契书,让陈师傅和这个大工画了押才行。
想到这杨一善没忍住,狠狠瞪了眼陈师傅,陈师傅目光闪烁,并不敢看她。他上午空口白牙的说出事不用她负责,可真出了事,她怎么能躲得掉,现在只盼着地上这位伤的轻点。杨一善在心里,求了求各路神灵。
吴量请的是长安堂的卫大夫,他算是边城最擅治跌打损伤的大夫了。卫大夫仔细地将孙师傅浑身上下都看查了遍,又问他哪里疼哪里不疼。最后才斟酌着开口,“看情况应该是摔断了腿,胳膊被划了道口子,别的应该无碍”。
杨一善听了,松了口气,“那趁着还有亮,麻烦卫大夫帮他接上”。
“他这腿有点麻烦,里头骨头摔碎了。我就是现在替他接上,以后这条右腿也是废的”。卫大夫话刚落,那孙师傅便哭出了声,“我这腿不能废啊大夫,家里老老小小的,都得靠我干活养着呢。大夫您再想想办法,再想想办法”。其他师傅听了也你一句我一句的开口求了求。
“办法不是没有,但是说了怕是也没用”,卫大夫说着话手上也没闲着,他帮孙师把傅胳膊上的血擦了擦,上了些止血的药。
这话杨一善一点也不想接,可还是硬着头皮问了,“什么法子,您不妨说说看”。
卫大夫便不再卖关子,“传闻忠王府的荣管事有续骨生肌的药膏,抹了那药膏就是再碎的骨头也能续上”。
“既是传闻,怕是做不得真”,杨一善心道,“就算是真的,我们也拿不到啊”。
“就算荣管事没有,王府也一定有。我记得十来年前,王爷有次领兵同焗国大战,伤的比这还要重许多。外头都传,王爷以后怕是站不起来了。可修养了两个月,王爷依旧是从前那个威风凛凛的王爷”。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人微信祝我节日快乐,我总觉得不太对。大家踏青快乐吧
☆、拿什么讨?就拿你的厚脸皮?
卫大夫这话倒是给了孙师傅一些盼头,但谁去实现这盼头?众人便不由地都朝杨一善看去,杨一善眼皮跳了跳,低头不做声,只当没看见。
这时候陈师傅厚着脸皮开口了,“东家,这事 这事怕是还得要您想想办法。您要是帮我家妹夫治好了腿,我我便少收您三成的工钱”。这异乡安的工钱,起初谈的是三百六十两,可后来杨一善又修修改改加了些东西,便涨到了四百三十两。那三成便是一百二十九两,在陈师傅看来委实不少了。
杨一善这才知道这孙师傅和陈师傅原来还是亲戚。她倒是没听说陈师傅有什么妹妹,两人应是连襟。杨一善哼笑了声,“卫大夫,那续骨生肌的药膏大约是什么价钱?”。
“千金难求”,卫大夫说的毫不夸张。从前就有位外地富商,大老远携了千金来求药,却是连李荣的面都没见着。
陈师傅涨红了脸,这才知道哪怕是搭上自己所有的工钱,怕是都没什么用。这可如何是好,回去如何同家里人交代?陈师傅急出了汗来。“东家,您帮帮忙,给想想办法吧”,他说着便要朝杨一善行大礼,吴量在边上赶紧将他扶住。
“陈师傅,能帮得上的忙我自然尽全力去帮。可王府那边我也是丝毫没有门路”。杨一善心里虽然十分埋怨陈师傅,可面子还是要给他的,说话还算温和。陈师傅还想再说些什么,杨一善抢先朝卫大夫开了口,“卫大夫,那现在怎么办才好?天马上就黑了,人也不能一直在地上躺着”。
“唉,那没法子了,我只能先帮他把断的接上,那碎的只能随它去了。以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