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
青皮的橘子剥开后,吃起来居然是甜的。也不知道是谁买来的,还蛮讨喜。她给老爷子喂了两瓣后,剩下的往自己嘴里塞。
“您是没按时吃药吗?怎么回事儿啊。”
涂老爷子叹口气,“哎呀,人老了身体就这样。你当我还是你这小毛孩子,大冷天还穿个裙子。”
涂笙努嘴,不以为意道:“您愿意穿也可以穿喽。”
老爷子气得拿手边的书本砸她脑门,“你胡言乱语什么?!我都这样了,你还要来气我!你这小孽障!”
“好嘛好嘛,您别气,医生说你不可以发怒。”涂笙生生挨他一下,伸手去抚老爷子胸口给他顺气,“我就是开的玩笑嘛。”
涂老爷子咳了几声,雷声大雨点小。刚涂笙那么不礼貌的把一大家子人赶出去,他都没甚表情。现在小恶魔就一句玩笑话,能真有多生气。
他平息一下,又吩咐涂笙去把病房的窗户打开。他嫌病房里有味儿,刚来了太多人,空气都搞得混浊了些。
涂笙起身去开窗,听到老爷子在身后问她,“你小叔叔这几日去了巴黎,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我去看什么?小叔叔去出差又不是去玩,有什么好看的。”
涂老爷子没好气的看她一眼,“我是让你过去瞧瞧学校,假期前我看过你班主任发来的学习评估表,数学与生物每一次考试都是满分。想来这两样你都喜欢,巴黎第六大学数学系很不错,你可以考虑一下。去不去另说,先去看看学校也行。”
涂笙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老爷子还在医院住着,小叔叔又没在,她是万万不可能走的。这话就当家常拉出来随便聊聊,去不去还真是另外一回事。
祖孙二人在病房枯坐一阵,有一茬没一茬的聊天。
午饭前医生来查房,给老爷子做了几项基本检查,都还行,不算大问题。只是嘱咐他吃得清淡些,不要动怒或者着急。
涂笙一一听得仔细,最后难得很有礼貌的把人医生送出去。
她一张面皮买起乖来最能骗人,那跟着医生一起来的护士走时还嘀咕,这涂家的小小姐可真是乖巧。
倒不想等人走后,门一关,涂笙便吹一声口哨,“爷爷,你看这医院里医生还挺帅,小护士也蛮漂亮呢。”
她品头论足一番,老爷子都懒得搭理。后头吃饭时,倒是问起涂钺的事情。
“你跟你小叔叔住在一块,就没见他身边有过什么姑娘?”
涂笙耸耸肩,开始睁眼说瞎话,“没有,兴许他喜欢男人也说不定。”
涂老爷子觉着自己总有一天要给她气死,又拿书本作势要敲她,结果被她把书夺过来,“好啦,别生气。我真不知道,您该自个儿问问他呀!”
她讲这话都无比心虚,但真又不能讲,讲出来怕是涂老爷子真能被她得心脏病发作而死,那可不是开玩笑。
老人家脾气没发出来,反而变得伤感起来,他面孔上的神情一瞬间沉寂下去,看上去有些萧索,好似深秋的大树一般。
涂笙才十七岁,还不太能明白他的伤情从何而来,只是看在眼里,心中难得一见的愧疚涌上来。
她听见他说,“笙笙,爷爷我真的老了。若是你小叔叔一直这样独身下去,我到时候怎么去下头跟你奶奶交代?”
涂笙奶奶的忌日刚过没多久,在腊八节后头。想来是家里前几日给奶奶办冥辰,老爷子有些触景伤情。
她不知道怎么劝,沉默的低着头。
过了几天,涂老爷子从医院回到家,就要求已经从巴黎回来的涂钺去见自己安排的女孩子。
他以自己身体做威胁,涂钺再强硬也推辞不掉。最后在除夕前的第三天,他空出时间来,去见了一位姓安的女孩。
据说家里是从政的,母家也有些产业,做一些进出口贸易。
涂笙在此之前被许晓星邀请登上许家的游轮,这船有四天三夜的路程,即是游览,也有许多人在船上谈生意,不过她只是去玩而已。
她晓得这个消息的时候,船刚经过东沙群岛,往台湾岛方向去。
游轮大概率会去往菲律宾拉瓦格,那里最大的合法赌场有百分之六十五的股份在许家手上,剩下的是由当地黑帮控制。
涂笙自然不去菲律宾,可能在台湾岛作为观光客就下船。
那时她在vip层的游泳池里玩,电话还是许晓星帮她接的。
电话由陈沁打来,把情况说了个大概,讲涂二爷去见了一名姓安的女孩,是涂老爷子安排的人。那电话还是涂钺叫她打的,也不知什么用意。她表示知道了,一点惊讶的情绪都没有。
第二日下午到达台湾高雄,她自己就拎着小箱子下了船,连招呼也没打一个。
按道理,这里不会碰上熟人。她打算自己玩个一天两天,隔天再回穗城陪老爷子过除夕。
在高雄机场预备买机票去台北时,居然在机场大厅被人从身后一把抱住。
她还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