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转身,一脸笑容:“青川,来吃早——”
方铮的笑容与声音一并僵住。
穿着睡裤、用一块浴巾披着上身、头发犹在滴水的景烨也僵住。
“你怎么在这里?”方铮问。
“过夜啊。”景烨短暂停顿之后昂起头又补充说,“跟青川过夜。”
方铮看着他一脸挑衅的模样,非常不舒服。纪青川不喜欢带人来家里他是知道的,连他都不曾在这里过夜。就算景烨只是暂时留宿,他也觉得不舒服。
“你得罪人,无家可归了?”脱口而出之后,方铮一愣。自己的语气太尖刻,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方铮深吸一口气,和缓语气:“你如果没地方去,也可以住我那里。”
“呵呵,你真的什么都不懂吗?”景烨眯起眼睛,把上身的浴巾扯开,“你以为过夜是个状态词?它是个动作词,懂吗?”
方铮倒吸一口气。
景烨裸|露的上身布满鲜艳的红色印记,还带着几条抓痕。
“夏天,蚊子很多啊,咬了你一身包,呵呵……”方铮僵硬地挤出干笑,不知所以地拿起装满西瓜汁的杯子喝了一口。刚才还觉得清甜的西瓜汁变得粘滞而苦涩,像石灰水,烧灼嗓子。
“就算你是未经人事的处男,蚊子包总认得吧?”景烨一脸鄙视,“吻痕都没见过,还真是清纯。”
“那又如何,肯定与青川无关!”方铮不相信,自己只不过离开半个月,景烨怎么可能跟青川在一起。
景烨想了想,说:“看来你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那你进卧室看看吧。有些痕迹,总不需要我教你吧?”率先走到卧室门前,他扭头示意方铮看向里面。
卧室里,被褥凌乱,垃圾桶里一堆丢弃的纸巾团,空气里残留着淡淡的药膏气味,一看就是激战过的模样。
“说起来,青川还真是热情呢。平时洁身自好的男人热情起来,果然像老房子着了火啊。”景烨舔舔嘴唇,一脸意犹未尽。
看方铮愣愣站在门口,半天没有反应,景烨又得意一笑:“怎么,还想留到晚上看实况?”
方铮看着景烨:“青川曾经跟我说,你过于偏激,他很不放心,让我多开导你。看来,他真是当了东郭先生,养狼而不自知。”
“对啊。所以我把他吃掉了。哪像你,食草动物!”景烨笑得越发得意。
“食草没什么不好。总比整天吃rou活生生被油脂腻死的好。”
景烨一愣,没料到方铮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带着说不出的刻薄,根本不像平时的他。
“你真的和青川在一起了?”方铮问。
“真的。”景烨演技超常发挥得大概可以拿影帝,“你可以打电话问青川,我不想骗你。毕竟你是青川的助理,我和他在一起,还需要靠你掩护。”
方铮牢牢盯着景烨看了一会。他的眼神很利,如果能化作实体,大概可以媲美劈山开林的斧头一类。
即使是受过纪青川与江导的演技特训,“准影帝”景烨也撑不住这样的注视,只能转开眼。
他刚一挪开眼,方铮便拿出手机,拨通电话,开了免提。
很意外,这次纪青川的电话一打便通。
“青川,我回S市了,我现在在你家。”方铮单刀直入。
“你回来了啊。”纪青川的声音有些复杂,捉摸不定。今天要拍广告,为了邱铭杰和导演能联系到他,他没敢关机。谁知方铮正巧打过来。
“景烨说他昨晚在你家过夜的。是真的吗?”
听闻方铮说起这件事,纪青川松口气,好心情地解释:“我昨晚请他吃海鲜,谁知他海鲜过敏,忽然发烧,只好留他住了一夜。你现在在他旁边,正好帮我问问他,药膏涂过没。早上我走的时候看过他一次,痒得满床扭动呢。”
“他住主卧的?”
“嗯,他发烧,总不能让他睡沙发吧,客房又没打扫,只能把主卧让给他。”
“青川,你今天什么时候结束?我去接你。”
“我在拍广告,今天收工估计很晚,我经纪人在,你别来了。改天有空我给你接风。”
“好。那你先忙。”
挂断电话,方铮对景烨耸耸肩:“真相,就是这么简单。”
景烨的脸绿了,昂起头,讥诮道:“你倒是聪明。”
“只有青川亲口说的,我才会相信。”方铮笑得很舒畅。
临出门时,方铮回过头叮嘱景烨:“你没事就早点回去吧。对了,那堆纸巾是涂药膏用的吧?记得把垃圾倒了,别让青川给你打扫。”
“哼!”回答他的只有重重的鼻孔出气。
走出纪青川家门没一会儿,方铮的手机响了。
电话那头,厉苇航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糟糕:“师弟,来陪我喝酒。我在九塘路西色酒吧。”
作者有话要说: “ 只有两种东西没有极限,一是宇宙,一是人类的愚蠢;对于前者我还不太确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