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长大,这却是未必。”
他顿了顿, 摇头晃脑地卖弄道:“这慧心石是千年慧心兽的心窍里结出来的,你想必也知道吧?”
丁一默不作声, 他不关心慧心兽,此刻他什么也听不进去,他的小顶不可能是傀儡人,他们是合起来骗他的。
老头自顾自接着道:“世人但知其一, 不知其二,都道只有雄兽可结,雌兽无石,其实雌兽也可以结出慧心石,只是要活到万年,万年雌兽结出的是另一种慧心石,若是放在活人躯壳中,那人便能如活人一般行走起卧,若是放在孩童躯壳里,还能像活人一般长大。雄兽之石『色』青,雌兽之石『色』红有纹,你这块就是雌兽之石。”
千年雄兽已经极为难得,数百年前便已绝迹,万年雌兽更是稀世罕有。他活了这么多年也只见过三块,少年手中的就是第三块。
他『舔』了『舔』嘴唇:“你姑娘这颗是怎么来的,老头也弄不明白,不过她躯壳没了,你留着这石头没用,不如……”
丁一双目失神,只是紧紧地握住慧心石,石头的棱角嵌入他的手心,但他已感觉不到疼了。
老魔修还在喋喋不休,但他什么也听不见,良久,他失神的目光终于落到那本古怪的书上。
老魔修皱起脸:“如果我是你,就不去碰那本书。”
他叹了口气,指了指覆着白膜的左眼:“知道老头这只眼睛怎么瞎的么?有的事不该你窥探,还是少知道为妙,睁只眼闭只眼,才能活得久。你还年轻,忘了这事,稀里糊涂地修你的仙吧。”
丁一朝他看去,涣散的目光凝了凝。
这老头白发缠结,衣衫褴褛,像野狗一样窝在半人高的荒草中,他自称活了三千多岁,与行尸走rou何异?
就算是死,他也要死一个明白。
修仙?他踏上仙途便是为了带她离开那对不堪的父母。
也许他那时该大胆一点,求师父带她一起走,那样他便一辈子不会知道真相。
但他那时候太小,太孱弱,他听见师父拒绝了她天赋上佳的双生哥哥,便不敢开口恳求。
可眼下说什么都太晚了。
老魔修半真半假地劝道:“少年人别钻牛角尖,只要有命在,世上没什么过不去的坎……”
丁一一笑,做下这些事,他还能回头么?
他眼中闪过决绝,伸手翻开了第一页。
双脚传来一阵剧痛,仿佛有人用锉刀锉他的血rou。
他一目十行地读下去。
一行行字,就如一排排的钢针,刺着他的双眼。
这才是他熟悉的小顶,她的一颦一笑,她的所思所想,该是书里这样,可怜而软弱,让人忍不住想为她遮风挡雨,将她紧紧护在怀里。
不一会儿,他的双脚消失了,化成了一缕缕油墨,飘进了书里。
他仍旧不罢手,一页页地往后翻,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渗出来,滴落在满是尘土和蛛网的石板上。
双腿都化作了油墨,他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丁一。
简单的两个字,莫名其妙地出现,仿佛是写书人随手拈来敷衍人的。
他看得很慢,仿佛要把每个字都刻进脑海中,但是再慢也花不了多久,他总共只有短短数页,突兀地出现,突兀地消失,只留下一包带血的糖莲子。
他看着他们用他沾着他血的糖莲子媾和,看着他心爱的姑娘,从痛哭流涕到婉转呻.『yin』,在『迷』『乱』中倾诉着对另一个男人的衷肠,彻底忘了他的生死。
两行泪顺着脸颊无声地滑落。
早知道是这个结局,他会为了她将生死置之度外么?
会的,他为她而生,仍旧会义无反顾地为她而死,他的一生就是薄薄几页纸,一个笑话。
他无法再翻动书页,他的双手也已化作了油墨,一阵风吹来,将书翻过一页。
在彻底消失前,他看见两个段落的空白处,一缕缕油烟缓缓汇成一行字:很久以后小顶终于知道,这世上唯一真心爱她的阿一哥哥,早已葬身魔域,尸骨无存,魂飞魄散。
……
少年消失后,那本怪异的书瞬间燃烧起来,顷刻间化为灰烬,被风一吹便不见了踪影。
老魔修蹲伏在一旁,静待了许久,见没什么动静,这才走到少年留下的一堆故衣边,先把慧心石揣进灵府里,然后捡起丁一的乾坤袋,把散落各处的阵石和捕鲛阵一股脑地塞了进去。
正要去捡丁一的佩剑,忽听墙外传来脚步声,声音轻捷,一听便是修为深厚的修士。
老魔忙闪身躲在一根粗大的断柱后,隐藏了自己的气息。
两个身穿黑衣、戴着帷帽的修士走进来,四下环顾了一圈,然后蹲下身,在丁一的衣裳里翻检了一番。
一人道:“我们看着他进来的,怎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另一人道:“那老东西呢?找出来问问。”
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