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毓欣赏了一番老家伙的窘相,这才转头对李圆光道:“不得无礼。”
白长老面『色』稍霁,对众人道:“请诸位移步舟上稍加修整。”
苏毓道了声“叨扰”,便带着弟子们上了翼舟。
登云梯时,他照例让小顶走在前面,免得这小傻子一脚踩空掉下来,随即想起自己接不住她,脸『色』顿时一沉,回头冷冷望了白氏父女一眼,一言不发地上了翼舟。
大衍的翼舟与归藏的差不多,也分数层,连山君的房间自然在顶层。
小顶想也没想便跟着师父往上走,却被一个大衍宗的执事拦住:“仙子请留步,敝派已在楼下为仙子安排了单独的雅舍……”
小顶老实,想着自己是客,在人家地头上自要听人家安排,从善如流地停下脚步。
苏毓目光冷冷扫过那执事,却不与他多言,转头对徒弟道:“还不快上来。”
那执事叫他那一眼看得『毛』骨悚然,便是有白小姐的暗中嘱咐,却哪里敢再加阻拦。
小顶快步走到师父身边,小声道:“师尊,这么霸道不太好吧?”
苏毓乜了这没出息的徒弟一眼,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
两人回到院中沐浴更衣。
小顶如今是鲛人,一回到水中便像回了故乡,现出鱼尾,尽情在池子里扑腾了半晌,这才意犹未尽地爬出来,擦干身子往床上一躺——虽然被卷进魔眼才不到一日,却数度死里逃生,早已Jing疲力尽,一沾床便闭上了眼。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她醒过来推开窗户一看,只见翼舟早已离了魔域,此时正飞在云间,一轮明月悬在窗前,清晖洒了满室。
她敲敲壁板,叫了声“师尊”,却没有人回答,绕到门外敲了敲门,也没人应,她试着推了推门,门没上锁,屋子里却空无一人,心里纳闷,只得回到房中,锁上门继续睡回笼觉。
苏毓此时却是在白长老的院中赴宴,出席的都是各大门派有头有脸的人物,只白千霜一个晚辈。她戴着金丝面纱,额前“心如蛇蝎”四字用额发遮住,勉强还能见人。
席间水陆珍馐毕具,白长老执起酒杯,装模作样地洒在地上:“仅以杯酒祭奠敬英瑶仙子英灵。”
众人都假惺惺地举酒致哀,场面话说完,白千霜便起身替长辈们斟酒。
太璞宗的左长老对白长老恭维道:“令嫒蕙心纨质,仙姿玉貌,最难得贞顺柔婉,有此一女,夫复何求?”
白长老也礼尚往来地夸了对方家的公子。
重华门的女长老道:“不知令嫒可曾结下仙缘?”
白长老道不曾:“小女刁蛮任『性』,叫老夫宠坏了,这脾气哪个郎君受得了。”
白千霜低下头,娇羞道:“爹爹……”
“白兄过谦,令嫒这般出众的女子,自不是凡夫俗子可以相配的,”女长老若有似无地看了一眼苏毓,“老婆子今日卖个老,替令嫒牵个红线可好?”
白千霜忙道:“前辈说笑了。”
女长老豪迈地挥挥手:“修道之人没那么多忌讳,白姑娘不必害羞。”
众人又赞白氏家风谨严,如今这般柔顺的女孩儿不多了。
白长老握着酒杯沉『yin』不语。
方才那太璞宗左长老接口:“盛长老且说,若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便是老白不允,我们这些老友也不依的。”
苏毓嘴角微挑,冷眼看着一群人作戏,一脸事不关己。
那重华门的女长老朝苏毓看来,笑道:“可不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众人都赞道:“果真是郎才女貌,英雄配佳人,天造地设的一对。”
白长老皮笑rou不笑道:“小女蒲柳之姿,哪里配得上连山道君。且她生就是个眼里『揉』不进沙子的『性』子,又叫老夫宠得无法无天,是半点委屈也受不得的。”
他顿了顿,半开玩笑道:“不怕诸位笑话,老夫为小女寻觅良缘,第一个不得三心二意,先前的事便罢了,若是有心娶我白家女儿,可不能和那些莺莺燕燕纠缠不清。”
白千霜嗔怪道:“爹爹……”
众人都道这是自然:“有此绝代佳人在侧,那些庸脂俗粉哪还如得了眼。”
仿佛都不曾看见她脸上的字画,直把她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苏毓悠然饮完一杯茶,这才掀起眼皮,将琉璃杯往案上轻轻一撂。
原本七嘴八舌的众人莫名感到一丝凉意,不由自主噤声。
苏毓淡淡道:“在下婚配不劳诸位费心,倒是与白长老有一桩恩怨,有劳诸位做个见证。”
第63章 nbsp; 报仇雪恨
此言一出, 不只白氏父女大为惊讶,列席众人也都甚是诧异,这样千载难逢的好事, 竟然有人会拒绝!
白千霜背后是大衍宗半壁江山,若是连山君娶了她,和岳丈联手, 把另一半夺过来也不是难事。
白氏嫡支两兄弟,都没什么子女缘。白宗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