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的不一样,到底是哪里?
林一抬头朝傻站着的少年微笑,“棒,早上好。”
“早上好,林。”棒压下眼中的震惊,恭顺又崇敬的看向伏风,“巫。”
伏风转身淡淡的看了一眼棒,眉心轻蹙了一下,却让棒脸一白,清楚是巫不高兴的预兆,他不安的低下头,手握着拳头,是不是进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巫。
气氛一下子变的压抑,似乎有什么暴风雨即将来临。
“怎么了?”林一把脚上的兽皮绑好,能让孤僻的少年起那么大的变化,大概也就在伏风面前。
没人回答,一个是继续杵在帘子那里,另一个已经到火堆前捣鼓石锅里的热水,林一翻了个白眼,慢吞吞的下床。
伏风在石碗里装了一点热水,又加了不少冷水,这种小细节他没想过要记下来,但是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忽略不掉。
揉了揉酸痛的腰,林一从角落大椭圆形木头上面找到一个竹杯,里面装着茯苓等药材煮成的膏状物,食指在上面抠一点,这是他研究出来的牙膏。
伸手接过伏风递过来的石碗,林一绷着脸走出去掰了一截树枝蹲地上刷牙,一股中药味,跟冷气一起灌入口腔,没一会头脑都跟着清醒了。
棒看的一愣一愣的,他显然没法理解林一的行为,更不懂的是巫竟然一点都不奇怪,似乎已经习惯了。
吐掉嘴里的水,林一站起来哈了口气,转身就见棒用一种打量怪物的眼神看过来,他抿了抿嘴,如果能让大家都养成刷牙洗脸的生活习惯,是个很好的开始,不过前提是要丰衣足食,这样才能谈别的。
坐在铺了厚厚一层皮毛的草垫上面,林一盘腿端着碗喝热水取暖,对面是伏风跟棒在说着什么,绳子上的疙瘩大小不一,间距也不同,代表着不同的事情,他研究过好多次,还是不懂。
伏风的话语不带任何感情,似乎只是在完成一个传承,他拿出烧裂的gui壳,手指轻抚上面的那些裂痕。
棒集中不了注意力,眼睛时不时往林一那里看,他大概不明白,为什么巫会允许对方在场。
“你在想什么?”
耳边平静的声音让棒一惊,吓的手一抖,gui壳掉地上,他整个人都伏下来,忐忑不安。
林一本来想说两句打破现在严肃到有些可怕的气氛,但是他接收到伏风望过来的目光,看来是要让棒懂一些东西,他只能低头继续喝水。
之后棒再也没来过,林一知道是伏风的意思,他什么也没问,把蛮叔的小屋收拾出来就忙着整理草药。
这天林一站在小院里面晒丹皮,天空成群结队的大雁从南边飞回来,他回屋把床上的两枕头拿出来放在太阳下面晒,又去掀开草屋的帘子,让黑牛也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蹲在篱笆一处拿着石铲子的伏风挖出一个土坑,把地上的一棵小树苗种进去,他听到背后青年的声音,很高兴,“野桃树好活,我以前种过,就是不知道桃子味道怎么样,不过应该不会太差。”
桃?伏风记下来这个陌生的字,埋好土之后在上面浇了一点水。
上午跟哈雷他们出去,无意间在林子里发现的,林一当时就给挖出来了,宝贝的样子让哈雷他们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凑近看了才知道只是一棵脆弱的小树苗而已。
把伏风头发上的草绳解开,林一的手指穿梭进去头发里重新梳理了几遍,十指微弯并拢,从中间往两边按摩。
“这里是玉枕xue。”手指停在伏风后头部一处,轻轻按压,林一说,“能够缓解头痛,目眩……”
伏风阖着眼,记下了他所有的话。
“你什么时候退休?”林一从后面搂着伏风,下颚抵在他发顶,笑着说,“我的意思是棒什么时候接替你的位置。”
伏风抬了下眼,目光若有所思,“还要很久。”
一个模糊的说法,林一没多问,懒洋洋的靠在伏风身上,春天终于来了。
这里的人并不知道春天具体什么时候到,没有月份计算,当林子里那些嫩绿的小草都从土里冒出头,树枝也发出了新芽,河面上的冰融化,野鸭子三五成群的在河面上扑腾着翅膀搏跃,大家伙都知道这个冬天熬过去了,他们跑到河边,扒掉身上的兽皮衣,跟下饺子一样往下跳,欢呼的嗷嗷叫着相互打闹,惊的那些野鸭子纷纷扑打着翅膀逃开。
这条河很宽,且长,除了出村狩猎的男人们,村子里的其他人全下去了,一溜的在浅水的地方,场面极其壮观,林一试了一下水,其实还是很凉,不过这里的人体质非常好,皮糙rou厚的,完全可以抵抗这点寒意。
“林,你怎么不下来?”
“快下来!”
“下来一起洗澡。”
只要放眼望去,就是一大片波涛汹涌,林一在众人鄙夷的笑声里目不斜视,淡定的洗了把脸,结果正中迎面洒过来的水,那头布谷又捧了一手水浇过来,他也捧水迎上去,幼稚的跟布谷玩起了水。
“巫刚才是不是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