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起从前之事,喜闵与喜珍心里仿佛蒙上一层灰渍,两个人的脸上,前者沉重不堪,后者无奈与挣扎。两人都是喜宝所认为最亲近之人,可若有朝一日,喜宝发现亲近之人却是欺骗自己之人,不知道他们还能再以什么立场处之。
三姨nai仿佛看出两人心中焦虑跟纠结,只皱着眉吸了一口烟,才说道:“目前最重要的是将喜宝安全送达京城,组织在那儿替喜宝安排了最合适的居住地,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时间,玄堂的事情必定要有所了结。”
可喜珍却另有担忧:“三姨nai,京城会不会太不安全了,玄堂的本部就是京城,这些年虽然玄堂按兵不动,可在冉未央未苏醒期间,他的几个左膀右臂一直将势力渗透各大圈子,就连警方内部现如今也不能全然相信。”
三姨nai点头,同意喜珍的谨慎跟担忧,只将雪茄轻轻碾到烟灰缸上,那原本懒洋洋的眼神之中略见几分冷然清明,这绝对不属于一个养尊处优的老太太的目光,也从侧面看出三姨nai当年是何等杀伐果决的巾帼英雄。
“这一次咱们不通过京城警部,而是直接跟内部联系,也就是李老。”三姨nai皱着眉,一想到前段时间李老跟自己透露的消息,依旧心中一寒,她是没想到京城警部居然也渗透了玄堂的人。
喜闵眸微瞪,脸上止不住的讶异,忍不住开口:“李老亲自负责案子?”
要知道李老可是住在那红墙大院的大人物,在京城的地位举足轻重,年轻时候更是司法界一等一的骄傲,当年跟在海总的身边历经各种风浪,如今退居二线后看似裹着闲云野鹤的日子,但实际上在国家很多决策上,依旧会征询类似李老这等功臣的意见。
“嗯,李老对于玄堂的走向一直很关注,这次知道喜宝回京,特意下达命令要尽一切代价确保喜宝的人身安全,毕竟……她也是姜家的血脉。”三姨nai说到这忍不住重重叹了一口气,声音中透着不可察觉的凄凉跟怜惜。
姜,这个并不常见的姓,谁曾想到当年在京城中那一户姜姓人家也颇有一段传奇色彩。
往事不再提,几个人只商量着如何尽快转移喜宝,阿梅则听完后从房门外离开,不知不觉脸上也是愁云一片。
“梅姨,你都去好久了,你看我都剪了这么多葡萄。”喜宝见阿梅才回来,连忙抱着那大半筐的白鸡心给阿梅看。
尽管阿梅比喜宝等人大上几倍,但大多数人都习惯叫她一声“梅姨”,喜宝也随着喜闵跟喜珍喊,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别扭。
阿梅忽然走上前,望着喜宝乱扎的头发,才笑着说:“喜宝,我替你梳辫子可好,你三姨nai年轻时候头发都是我负责打理的,你要让我试试吗?”
喜宝笑着说:“好呀”。
阿梅的手艺确实没话说,在三姨nai身边做了近五十年的下人,这梳头的手艺当真是一项绝活,再也找不到比她更手巧的,不一会儿功夫,喜宝那头黑发就变成漂亮的马尾辫,且还髻了个好看的结。
喜宝一转身,阿梅的眼前却仿佛看见另一个年轻人,跟喜宝眉眼有三四分相似,三年前的那个雨夜,也是这般跑到三姨nai家跪求了三天三夜,可惜还是失望而归。
第82章京城
九月末夏日的尾巴悄然离去,京城的天似漫着一层浓重的徽墨,他们抵达京城的时候还是个Yin天,前两日刚下过雨,空气中有股淡淡的泥腥味。
在喜宝的印象中这还是第一次到京城,大学毕业旅行那年,学校曾组织过一次到到京旅行,游万里长城,看故宫,可惜最后被喜闵以她身体不好为由婉拒了。
这一次,喜宝倒不知道为何爸爸要带着她跟喜珍一块儿出差公干,喜珍则是悄声说爸爸是放心不下她,且又有多日未曾见过小女儿,这不就想着将她当小包袱似的带在身边么。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能随时跟着自己爸爸呀。”喜宝咬了咬下唇,有些不满的说道。
喜珍挽着她的胳膊,遂柔声哄着:“你就当你擅自偷了户口本去登记结婚做的补偿吧,正好也让爸爸消消气不是?”
又见喜宝嘟着嘴想开口,喜珍便知道她后头的话,却赶紧截住:“你是担心新婚燕尔的时候浔朝暮吃味?哼,谅他这会儿也不敢多说一个不字,都老男人一枚了还想着老牛吃嫩草。”
“他不是那样的,况且人家也没那么老……”喜宝低着头小声的嘟囔,但言语间满满的对浔朝暮的维护。
喜珍眉宇溢出冷意,便嗤笑:“还有那个周薄傾,人家都跟黄家女儿订婚了,你就甭惦记了,爸爸能受得住一个浔朝暮,可受不住另一个周薄傾。”
“嗯……”喜宝嘴巴上的功夫没喜珍厉害,心中即便不满但此时也不敢出声为周薄傾辩驳,在她心中依旧相信周薄傾跟黄家的订婚或许另有隐情。
几个人刚出机场,一辆挂着红字头车牌的的黑色SUV上下来一个黑色夹克男人,男人约莫三十来岁,一见到喜闵就笑着迎上去:“喜教授,你好,我是这次负责接待你的梁志天,你叫我小梁就行。”
喜闵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