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会的,里面全都是他们的眼线,公司的事情还没办完你怎么敢去?”
“我当然不敢,那几笔生意很重要,要是被他们发现我正事不干,跑去赌钱,那还得了?”谢荣说着,发出悔恨的叹息,“唉,就怪我那个时候像是鬼迷了心窍,就那么的想要玩几把。所以我避开了那些大赌场,在天玄会的地盘以外,去了一家新开不久的小场子。”
伊臣在心里叹了口气。
谢荣这么干也不是第一次了,他虽然办事干净利落,但最大的毛病就是控制不住的要“放松”。想要赌钱的时候,任谁都阻止不了他,但他又不能被天玄会发现自己在摸鱼,所以就总是偷偷摸摸的找一些私人经营的小赌场。
因为生性谨慎,他不会长久的在同一个地方赌,总是玩几次就换。
这一次,终于踩到了地雷。
“然后呢?”伊臣问。
“然后……没想到那场子根本不是私人经营的,而是兴义会刚盘下的,”谢荣说着,痛苦的摇了摇头,“兴义会是外省过来的帮派,这几年势力渐强,盘了不少场子,我也没料到会撞在他们枪口上。更倒霉的是,那天正好有个家伙,以前跟我打过交道,现在是看场子的打手,他知道我的底细,立刻就捅给了上面的人。”
伊臣深深皱起眉:“你洗钱的本事,还有为天玄会卖命的事,那个人都知道?”
“知道个大概吧,但也已经够了。你想,一个敌对帮派的老鸟,有一身洗钱的本事又知道不少帮派里的秘密,他们怎么会放过?所以,他们下套让我输光了家当,外加欠了一大笔赌债,然后才亮出真面目。”
谢荣一边说,一边狠狠的握紧了酒杯,杯子在他手中被捏得格格作响。
“他们……只给我两个选择,要么滚回天玄会让上面的人给我保命;要么归顺兴义会,做他们的人,他们在本地的势力还不稳固,正需要我这样的人才,所以保证不会亏待我。但是,伊臣你知道天玄会不可能为了这种事来保我,而且他们对待叛徒的手段也十分狠毒,不管走哪条路我都是必死无疑。我思来想去,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拿了公司的钱打算跟妻儿一起远走高飞,离开这两个帮会的掌控……”
“你拿的也太多了。”伊臣扶住额角。
“到了这个地步,拿多拿少又有什么区别?”谢荣苦笑,“况且我为天玄会办事这么多年,付出的心血配得上这些钱,只是没跟他们打招呼就拿走了而已。我知道自己不像话,但责任都在我一个人身上,只要我消失了,天玄会是不会迁怒于你们的,一切就此完结,只是没想到,最后我居然落在了你的手上……”
伊臣摇了摇头:“谢叔,你太天真了,就算我真的计算失误没能抓到你,你以为自己能走得了吗?我可以告诉你,天玄会的人早就先你一步到了机场,正在等着你自投罗网。”
谢荣瞬间变了脸色,猛地抓住了伊臣的手臂:“你说什么?!那莉莉他们……?!”
伊臣轻轻拿开他的手:“你的家人不会有事,只是谢叔你自己……”
谢荣怔了怔。
随即,他慢慢低下头,揪紧了自己的头发。
也不是没想过会有这样一番结局,为hei帮办事就像在钢丝上跳舞。他们可以让你一夜暴富,自然也可以让你一夜暴毙,要怪只能怪自己不够理智,能用自己的一条命去换得妻儿的后半辈子性命无虞,就算是不错的结局了。
看着谢荣失魂落魄的样子,伊臣心中感到一丝微微的疼痛。
没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的。
意料之外,但也算情理之中。
就像看得透罗澜那样,他也很清楚谢荣的优劣之处,知道他究竟是哪里走错了,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但是,他却不忍心再多说什么,不管怎样,都是这个男人领着他入行,对他来说如兄如父。
“……我跟宁先生说,会提着你的人头去见他……”不知不觉的,他鬼使神差的开了口,话一出口就把自己吓了一跳。
不仅是伊臣,谢荣也是一惊,抬起头来诧异地看着他。
两人相视无言,空气中流淌着一种怪异的气氛。
就在这时,谢荣怀里的手机响了。
他掏出来看了一眼号码,露出一种非常古怪的眼神:“我……出去接个电话。”
说罢,他就起身走了。
伊臣没太在意,心不在焉地冲谢荣点了点头,然后呆呆地端详着手里的酒杯。他的心情有些乱,这是怎么回事?一切眼看就要结束了,他却在这紧要关头,突然发现自己有了那么一点点的……不忍心?
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把自己的打算说出口?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衣袋里的白色药片好好地躺在原位,这是他准备等谢荣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以后,就偷偷放进他的酒里的。
他早就把一切都计划好,但是现在,他还能有足够的决心办到这件事吗?
酒吧里人声鼎沸,时间已经快到午夜,一群群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