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小子以前打死都不喊我哥,这会儿装得嘴也太甜了。”
施嘉也没所谓,喊了他一声大爷,就伸手去倒水。胳膊往前一伸,就知道衣服哪里不对劲了。里边的短袖太短,外套也不长,轻轻一抬手,腰就能感到嗖嗖的漏风。施嘉右手用力扯着衣服下摆,板着腰要去拿面前的水壶。
楚元一看他跟个木偶似的,就伸手给他添上了水。施嘉说了声谢谢,喝了水又开始折腾衣服。坐在椅子上想把短袖塞裤子里,又把裤子往上提。郑屈铭看他这样,打趣道:“你也该买身新衣服了,这都哪个年纪的小孩儿穿的了?”
包厢里不通风,人坐得满满当当,香烟和热菜冒出的白气搞得屋里烟雾缭绕的,热气都蹭蹭的往身上涌。施嘉干脆把外套脱了捆在腰上:“我这个年龄穿的。正值十八岁不穿这个,祖宗你给我说说穿什么?”
郑屈铭见他脱了外套,刚巧看到他的T恤背面印着一个巨大米老鼠,还是彩板的。忍不住乐道:“对,你说你未成年也行,公主都行。”
施嘉“啧”一声,低头看衣服,就知道黑线勾勒的小老鼠。哪至于郑屈铭笑得跟傻逼似的。
郑屈铭笑得夸张,楚元一扭头看了眼施嘉的短袖上的图案,也憋不住笑了一下。施嘉莫名其妙的看他:“真的特幼稚?”
“还好,挺个性的。”楚元一道。
桌上其他人没看到他的后背,也懂没他俩有什么可乐的。刚喷水那大哥还说:“现在不都流行这么穿吗?人管那叫萌,大学里边,特立独行的甭管男女,都兴这一套。前两天我一学生来请假,打老远我就看见他那一身辣眼睛的明黄了,凑近一看,干脆是一整个海绵宝宝。这卖衣服的省心,都不用管设计了。买衣服的也随意,身材发福的,直接上cosplay。”
另一个姑娘接话:“这不太准,大学生都爱称宝宝了,怎么嫩怎么穿。我班里那些个初中生,毛都没长齐呢,开始走性感路线了。天爷,我都快三十了,愣是没搞明白什么是性感。差点想向她们拜师。教书之前真是大意了,不如做幼教。谁给我自称是老娘,我就告谁妈妈听。”
一桌人又七嘴八舌的把话题扯远了。
郑屈铭挺久没见施嘉了,就问:“书馆生意最近怎样了?”
“老样子,够吃够穿。”施嘉道。
“你也真够耐得住寂寞了,这都多久了,以后还打算守在店里不出去工作了?”郑屈铭问。
施嘉没想好怎么回答他,其实倒没觉得一个人呆着没什么不好。守在书馆怎么能不算工作?又想反问他,做毛笔不无聊吗?可就今天这么看,郑屈铭交了这么多朋友,哪里说得上孤独,这话问出口就只会自讨没趣。
施嘉没说话,伸手去夹菜。水壶在左手边放着,施嘉又是左撇子,手一伸,贴着壶就过去。菜还没夹呢,壶就要倒,施嘉赶紧手忙脚乱地去扶。楚元一也伸手去拿水壶。两人的手同时扶稳壶。施嘉动作太大,“啪”的一声,筷子被甩了一根到地上。施嘉只好起身去外面重新拿双筷子。
郑屈铭隔着空位问楚元一:“要换个位置吗,坐得挤,施嘉左撇子又莽莽撞撞的。”
楚元一把壶放到身后的架子上,笑道:“没事儿。哪来那么多讲究。”
郑屈铭又问:“刚听你的意思,你去过施嘉的书店了?在巷子尾,这么偏僻都找得到?”
楚元一想到那天施嘉靠着椅子,又被惊到连书都掉地上傻傻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去江边散步的时候路过过。那家店有点年头了吧?”
“好几十年前的了,是施嘉他外公留给他的。”郑屈铭又觉得好奇:“你什么时候有闲情逸致散步了?”
楚元一笑笑:“可得了,我也没忙到连散步都没时间。”
刚说完,施嘉就回来了,见他俩隔着千山万水似的聊天,就往背后靠靠:“千里情愿阿您二位。”
郑屈铭一掌推他背后,让他别装逼:“能好好吃你的吗?”
施嘉坐好,看着满桌的猪rou:“郑伯伯挺壕气啊,找二十几人来吃几百斤的猪。猪很绝望啊。”
郑屈铭给他翻个白眼:“你正常点行不行?”
施嘉也觉得自己有点智障,估计归结于太久没人跟他瞎扯了。就跟楚元一聊天:“楚哥,你跟郑屈铭怎么认识的?”
“书画展上认识的,郑屈铭做毛笔很有一套,业界里都小有名头。”
郑屈铭很适时的插句话:“过奖了。”
施嘉乐了:“大兄弟你可以阿。混得这么风生水起了?”又问楚元一:“你们怎么都这么能呢?”
楚元一笑笑:“我就弄个吃饭的地儿,到你这倒让我觉得骄傲了。谢谢夸奖啊。”
施嘉有气无力的给自己洗脑道:“知足常乐知足常乐。”
吃完饭,郑屈铭问他留不留山庄住一宿,施嘉想着第二天店里还有人来拿书,就说了下回再来玩。
等施楠齐把他送到家都快夜里十二点了。冯京优又反复叮嘱了好几回让他常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