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过。
她知道,他也同样在看着自己。
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做什么都已来不及,这是她与他唯一的机会。
骨子里的那股狠劲儿,久违地被激发,她咬紧牙关,拼尽全力去抠铁锁的锁孔,硬是用指甲将已经板结的胶水清除了大半。
她把钥匙再度插.进了锁孔,带着孤注一掷的气势。
大约是内心的祈祷被听到了,这次钥匙终于一点点地向右转动,直至彻底拧开那道锁。
成功了!
唐安斓屏住呼吸,颤抖着双手将缠住笼子的铁链用力扯下来,然后一把拉开了笼门。
她紧紧抓住关子烈的双臂,助他脱离铁笼,又试图将他往水箱上方推去。
她水下憋气的本领一般,原本也快到极限了,此时更是不慎呛了一口水,只觉喉咙和肺部火辣辣的疼。
还好余衡早已等待接应,见此一幕直接下水,以最快速度将两人先后托上了水面。
Randy和Doris迅速拎着帐篷灯冲过来,指挥工作人员扶着两人,大家一起移动到有窗户光线明亮的二楼去,并打电话叫人来检修电路。
关子烈跪倒在地咳嗽了很久,脸色苍白得吓人,他额上冷汗涔涔,一时间几乎连起身的力气也没有了。
可纵使如此,在昏昏沉沉的状态下,他也依然吃力地抬起头来,寻找着唐安斓的位置。
“她……她呢?”
Randy揽着他的肩膀,低声安慰:“小丫头没事儿,这不也出来了吗?”
的确,唐安斓就在不远处,正被Doris搂在怀里,抚着喉咙费劲喘息。
半晌,她似有所感,抬眸朝他看来。
四目相对,两人均眼眶通红,也不知是呛水的缘故,还是因为劫后余生,要流泪了。
*
港城魔术俱乐部的设施一应俱全,包括洗漱间。
所以关子烈和唐安斓分别去冲了个热水澡,唐安斓还换了件Doris的长款卫衣,这才裹着毯子出来,坐在二楼的沙发上稍事休息。
由于方才急着清理锁孔中的胶水,用力过猛,唐安斓左手的两根指甲齐根断了,现在还在往外渗血水。
危险过后,十指连心,痛感后知后觉地袭来,她任由Doris给自己上药,疼得声音都在颤抖。
“姐,轻点儿轻点儿……”
Doris心疼得直吸气:“宝贝儿,这怎么弄的?我没记得铁锁上有钩刺之类的东西啊?”
唐安斓神色一滞,她骤然沉默下来,许久才回答:“不是钩刺,是锁孔。”
“锁孔?锁孔有什么问题?”
“有人灌了胶水把锁孔堵住了,就算阿烈在水下没有掉落钥匙,他今天也很难打开锁。”
“……”
“这已经不能被归于恶作剧的范畴了,对方是想要阿烈的命。”
此言一出,不仅是Doris,旁边的Randy和余衡表情也变了。
巧之又巧,这时关子烈刚好走过来,正听到这番对话。
他的发丝还在往下滴着水,脸色仍有些不正常的苍白,他站在那里,眉眼冷漠,并没什么过激的反应,仿佛此事与己无关。
他在唐安斓的身边坐下,注意力全集中在她的手上,半晌,沙哑着嗓音开口。
“很疼吧?”
“好多了。”唐安斓怕他自责,连忙软声宽慰,“小伤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儿。”
他点点头,无声转开视线,适时遮掩了眼底泛起的雾气。
只有他自己清楚,某种压抑已久的复杂情绪,正缓慢凝结成心底暗chao,叫嚣着即将失去控制。
但是Randy他们都在场,他什么也不能说。
“我刚查了值班表。”余衡沉声道,“负责铁笼上锁的小张,本不该今天来的,他临时和别人倒了班——倒班就倒班,为什么还要提前离场?前后不过20秒,电闸就是在那时被破坏的,而他也是唯一有机会往锁孔灌胶的人。”
Doris蹙眉:“可今天俱乐部里的监控没有开,我们拿不到证据。”
“没关系,只要能找着他人,我就有办法撬开他的嘴。”
“……你知道他住在哪?”
“当然,之前有一次他来了快递,是我帮忙代签的,就顺便记了一下地址。”
“喔,小衡。”Doris由衷感慨,“想不到你偶尔也有发挥作用的时候!”
余衡无语:“你这是夸我呢?”
Randy将刚沏好的热茶,递给关子烈和唐安斓一人一杯,他双手在膝上交叉,一向笑yinyin的神情难得严肃。
“阿烈,你放心,我们仨绝对会把这件事查清,给你个交代。”
事情是在港城魔术俱乐部发生的,这无异于直接打他的脸,无论于公于私,他都不能放过幕后主使。
显然,小张只是个小角色,顶多算被人当枪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