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流星走了进来。
那男人看上去二十多岁,眼形细长,下颌尖窄,面相刻薄,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他随手打开了医药间的顶灯,站在不远处,环着手臂冷笑。
“都说关少爷的女朋友来了,还是个小美人儿,我正好路过,顺便瞧瞧。”
关子烈沉声回答:“她不是我女朋友,而且这也与你无关。”
“我当然对你的个人情感问题没兴趣,我只是对你不专业的态度表示意外,普通程度的飞刀魔术你也会受伤,传出去实在很丢你父亲的脸。”
“……甄昱,管好你自己。”
“怎么,我是不是戳到你痛处了?”甄昱笑意更深,“关少爷,作为同行我得提醒你一句,有谈恋爱的工夫,不如认真学学你父亲,实力不够,手段来凑——我敢保证,哪怕你只有他一半的肮脏程度,将来都能省去不少力气,也可以避免因天资愚钝而受伤的危险,何乐不为呢?”
关子烈的脸色有些不正常的苍白,漆黑的眼眸里似有暗chao降临,他很明显在强行压抑着情绪。
“你哪来的优越感?”他Yin沉反问,“我对我父亲的人品不予评价,但就凭你父亲的本事,哪怕所有的竞争对手都没落了,他也绝对走不远——而你这个当儿子的,甚至还不如他。”
“至少我父亲从没背过良心债,不像你们关家,迟早要遭报应。”
“遭报应那也是关家的事,总好过甄家枉称魔术世家,却一代更比一代废物。”
甄昱本来想借机刺激一下关子烈,岂料反遭嘲讽,他一时怒气上头,禁不住往前又逼近了两步。
唐安斓旁听了这半天,早就对他满含敌意了,此刻更是保持警惕,迅速起身挡在了关子烈前面。
“你想干什么?”
“男人的事情,小丫头最好别掺和。”
甄昱不耐烦地推搡了一把,见她停在原地没动,索性简单粗暴地上手,想扯着领子把她拖开。
唐安斓用力推开他的手臂:“别碰我。”
“警告你,我这人可不懂怜香惜玉。”
关子烈蓦然推翻了放在膝盖上的药箱,他果断起身上前,用没受伤的左手,死死钳住了甄昱的手腕。
他的语气平静得近乎漠然,甚至还带了一丝隐约的狠意。
“你再给我动她一下试试?”
甄昱咬牙切齿地笑:“你这都半拉残废了,还惦记着单手打赢我呢?你信不信,就算我当着你的面把这小丫头扒光了,你都未必拦得住?”
话音未落,关子烈突然毫无征兆地松开手,一记左勾拳凌厉直击,正中甄昱高耸的鼻梁骨。
甄昱猝不及防,踉跄着险些摔倒,他捂着几乎流血的鼻子抬头怒视,恶狠狠扑过来和关子烈扭打在一起。
不得不承认,他打架的方式很卑劣,卑劣到专门攻击对方的弱点,譬如只瞄准关子烈受了伤的右手。
唐安斓靠在盛放各种外伤药膏的柜子边,正犹豫着要不要干涉阻止,冷不丁一转眼,看见甄昱已经用指甲死死抠住了关子烈的右手掌心。
鲜红血迹浸透了刚刚缠好的纱布,关子烈疼得闷哼一声,冷汗登时就顺着额头淌了下来。
她莫名地愤怒起来,瞬间闪身挡在两人中间,快速出手,屈起食指关节,又准又狠击打在了甄昱的咽喉部位。
这是她的常用招式,是父亲唐墨独家传授的、力求一招制敌的诀窍。
甄昱向后栽倒,双手捂着喉咙猛烈咳嗽,谁知唐安斓仍未罢休,她拧开桌上的医用消毒酒Jing,迎面泼在了他的脸上。
“……□□妈的你这个贱人!”
她微微俯身,甜美地笑出了一对梨涡:“甄先生,你再骂人,我就动真格的了。”
刚才顶多算是热身罢了。
“你他妈以为我不敢打女人是吧?!”
眼看着甄昱摆出了和唐安斓拼命的架势,关子烈又面无表情补了一脚,将其重新踹倒。
“今天在Randy的地盘上,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但下次别让我再见着你。”
“姓关的,你给我记住了!”
“记住什么?记住你是个蠢货?”
“记住你现在有多得意,将来就有多不堪,我等着看你死在泥潭的那一天。”
唐安斓讨厌极了甄昱的讲话方式,她默默挽起衣袖,将双手的关节攥得清脆作响。
她是真的很想揍人了。
然而关子烈却及时按住了她的手,他摇摇头,示意不必。
他不愿意让她在这样的情况下,为了自己而脏了手。
甄昱斜眼看向唐安斓,眼神充满戾气,偏又带了很不易察觉的、讽刺的笑意。
“死丫头,挺有两下子啊?你这么护着关子烈,等以后知道了关家的丑事,可别后悔得哭出声来。”
“我不喜欢听无关紧要的路人甲,对我的私事指手画脚。”唐安斓从容回答,“看起来,甄先生似乎连自己的言行都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