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在毛毯上,可疑地停顿了半秒,舔了下嘴角,“是你男神,我给你弹曲子还能弹别人的么,上楼梯的时候就用手机查过简谱了。”
没注意到房东提到“男神”略不自然的眼神。
反而,被他这么一分析,姜恬觉得自己行走江湖的“渣”字有点要被秒杀的危险。
房东两只手搭在后脑上,靠着墙,还在继续说:“你说你这要是遇见个存心想骗你的男人,得把你骗成什么样?还自诩谈过很多次恋爱呢。”
姜恬渣女形象这么多年来屹立不倒,但这位房东已经质疑了不止一次了!
喝多了的人经常会展现出来的状况就是格外执拗,比平时更容易钻牛角尖。
此时姜恬已经钻进了牛角最尖端。
她有点发晕,也有点气愤,她怎么就不能做渣女了,她装渣女装得多像啊姜家那么大一家子人都信呢,怎么这人就不信呢。
不行,得证明一下。
姜恬扶着房东的床站起来,指了指房东,挑衅似的丢下一句“等着”,高冷地扬着下巴下楼去了。
魏醇把吉他收回吉他包里,轻笑一声。
他觉得姜恬这姑娘挺神奇的。
别的姑娘哪怕真是个情场里混迹的渣女,出来也要装一装深情,一问谈过几次,永远都回答两次。
还会45度角仰望天空,忧伤地抿一口酒,告诉你一次是“我爱他他不爱我”,一次是“他爱我,但我真的,唉,不合适吧”。
你要是再跟她们唠几句,可能她们就非常惆怅地感叹,为什么总是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又为什么总是在对的时间遇上错的人。
姜恬不一样,这姑娘特别逗,你能看见她眼底那些愁绪,一点也不比他想起江樾时少,但是呢,你给她弹首曲子她就能把那些愁绪重新藏起来,眨着清澈的浅色虹膜跟你掰扯一下为什么她不是渣女。
像是给自己罩了一层薄薄的壳,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怂了吧唧地不敢出来。
想约他谈心的是她,谈了几句又及时刹车的也是她。
“渣女”大概是她给自己保的保护膜。
魏醇眯缝着眼睛,掏出烟,想到姜恬搞不好还要上来,手一顿,烟盒在指尖打了个圈,又塞回兜里。
“你说,整个家族都是中国人,只有我是混血可能吗?”
魏醇弯着的嘴角慢慢抿起来,垂着头呼出一口气,哑声感喟:“哥,你看,谁活得也不轻松,但谁也没像你一样,你到底是,为什么啊。”
他才叹了一句,拖鞋轻快踩在木质楼梯上的声音传来,伴着一声不知道是不是被什么绊到了的踉跄。
姜恬又上来了,纤纤指尖上勾着一双高跟鞋,换了条连衣裙,笑盈盈地靠在魏醇卧室门上:“你给我弹曲儿,那我给你跳个舞吧。”
这位大半夜要跳舞的姑娘一转身,大片白皙的肌肤、漂亮的蝴蝶骨都暴漏在空气里。
穿得居然是一件露背裙。
魏醇偏过头咳了一声。
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觉得她不是渣女并不是说她没魅力啊!
姜恬从播放器里找出一首lun巴舞曲,踢掉拖鞋,在节奏轻快的舞曲里慢慢换上高跟鞋,扣好鞋带上的金属扣子,踢开放着吉他的椅子,像个妖Jing似的把别在耳畔那支红玫瑰摘下来丢给魏醇,跟着节奏跳了起来。
以前上学的时候艺术节总有跳舞的,一般这种活动魏醇坐在台下基本就两种反应,要么插着耳机睡觉,要么插着耳机打游戏。
有一年艺术节学校有个跳拉丁舞的姑娘因为长得漂亮人气一下子就起来了,成了广大男同学课间饭后的共同话题。
当时有人问魏醇:“醇哥,你觉得祝怡怡好看吗?”
魏醇叼着烟偏过头,不太耐烦:“谁?”
“祝怡怡啊,你没看啊,身材特别好长得也漂亮,拉丁舞你没看吗?”那人不死心,还在问,“我感觉你当时往台上扫了两眼啊,我都看见了!”
魏醇还真是往舞台的方向看过几眼,但那是因为周围的煞笔尖叫声太吵把他给惊醒了,他摘了耳机看过去,发现还没散场,又恹恹地塞着耳机阖眼睡着了。
至于什么拉丁舞,没看见!
被问什么祝怡怡的时候,魏醇正拿着手机打游戏,哪有工夫理这些破事儿:“滚蛋,没看!”
“醇哥!你怎么不看啊!可漂亮了!不看后悔啊!”那人痛心疾首。
魏醇压根没当回事,后来学校给每个人都发了艺术节全部录像的光盘,魏醇拿回家往桌上一丢,倒是江樾饶有兴致地用电脑放了一遍。
看到那个跳拉丁的什么姨姨,江樾笑得挺温和:“阿醇,你们这个学妹拉丁跳得不错。“
魏醇叼着冰棍坐到江樾电脑椅扶手上,啧了一声:“江樾,哥,亲哥,你喜欢这种姑娘?没看出来啊?”
江樾推了他一下,笑道:“你啊,总是不正经,我是说舞跳得不错,没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