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意思,恹恹地摆摆手,甩着小包直接走了。
话不投机。
当天晚上姜恬做了个不太好的梦,梦见自己蹲在桥洞下面披着麻袋,啃着一个干巴巴的馒头。醒后姜恬惊觉自己昨天对着房东不耐烦简直是自寻死路、是在逼着房东把她打包丢出去。
姜恬扑到化妆镜前,回忆着做了个昨晚摆手的动作。
好像也不是很不耐烦?也就……
跟赶蚊虫动作差不多?
完蛋,她可能要流浪街头了。
卜荫别墅是妥妥的富人区,随便一栋房子都8位数起价,当初姜恬翻遍了租房网站,也只找到这一条肯把装成金窝窝的大别墅出租的信息,能租到真的挺不容易。
怕被房东赶出去,姜恬破天荒地5点钟从床上爬起来,钻进了厨房,准备给房东做个拿手早餐——牛油果金枪鱼三明治。
捣碎的牛油果撒上柠檬汁和生菜、蛋黄酱、金枪鱼罐头用叉子搅拌在一起,配上全麦面包片,清爽美味又营养。
姜恬细心地给三明治包了一层保鲜膜,想到昨晚两人的尴尬会晤,觉得还是用小企鹅沟通比较保险。
打开小企鹅,她的嘴角抽了抽。
怎么都看不出来楼上那位跟“月月”这样的昵称、粉蝴蝶结的猫咪头像有一丝一毫的关联。
姜恬尽可能诚恳地发了两条信息过去,然后叼着自己那份三明治踱回卧室。
屋子里那些大大小小的玻璃瓶在阳光下闪着光,Jing油、香料,以及贴了标签的成品香水,桌子旁还放了个迷你冰箱专门存放新鲜植物。
从姜恬卧室的落地窗望出去,正好是别墅前面的院子。
院子里用Jing致的雕花木板做的篱笆围出一个花园,花园旁边还有大大小小的花盆和一架木质秋千,这样看上去房东应该是个温柔又爱生活的人才对。
但昨天见过房东本人,姜恬才注意到:花园不知道多久没人打理了,杂草丛生,只有一朵淡黄色的玫瑰顶着尖尖的花苞,静立在杂草里,黄得纯粹又明艳。
姜恬看着这朵孤零零的英国名品黄玫瑰,突然想到住在楼上那位。
他靠在窗边吸烟的样子,看上去孤单又遥远。
比起长了张看着“有故事”脸的自己,那位哥“有故事”得就非常明显了,姜恬也是个好奇心旺盛的姑娘,她这会儿站在窗边,疯狂脑补着。
玫瑰是集爱与美于一身的花。
红色是热烈,粉色是暧昧,白色是纯洁,唯独黄色的玫瑰,花语并不美好。
姜恬站在落地窗前,仿佛在替那朵花苞传话:“对不起,虽然我很享受跟你在一起的时光。”
黄玫瑰的花语是:为爱致歉。
什么样的男人才会在荒芜的院子里独独种上一朵黄玫瑰?
难怪他站在窗口抽烟时透过轻烟的目光,像是透过时空回忆自己的爱人。
是个被感情伤过的男人?
姜恬从自己的胡思乱想里抬起头,突然把额头贴在被空调吹得冰凉的玻璃上,无语地吐槽自己:“姜恬,香水配方还没想好,你分析别人干什么!”
被调香界称为天才少女的姜恬,从小就有个狗鼻子——对气味极其敏感,拿到香水闻一闻就能分析出成份及大约比例。
然而真正的调香师只会模仿远远不够,姜恬自己也有擅长的香型,都是偏苦调的,被粉丝称为“堕天使”。
可能是生活太苦太累,这些堕天使虽然卖得不错,但评价两极分化。
现下大多数人现在都喜欢追求甜甜甜,连看小说都没什么人喜欢虐文了,香水也一样要遵循主流市场做出变革。
于是,姜恬的老板发话了:不能再堕了,得甜起来。
姜恬临危受命,开始研究甜甜的爱情味道。
爱情什么味道?
这题太难,且超纲。
桌上放着一堆瓶瓶罐罐的Jing油和量杯,姜恬穿着白大褂戴上一次性手套,手边是一沓试香纸,她不停地实验,一次又一次推翻自己的配方。
电话响起时是中午11点多,姜恬没摘手套,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中间:“嗯?”
“恬妹,晚上喝点啊!”苏晚舟的大嗓门再次传来。
姜恬是个“伪·渣女,真·工作狂”,这会儿身心都沉浸在工作里,冷漠道:“不去。”
苏晚舟不乐意了:“怎么着,对昨天芝华士泡枸杞的喝法不满意啊?”
苏少爷昨晚带了一斤枸杞去夜店,说什么“人到中年不得已,保温杯里泡枸杞”,号召大家多养生不秃顶。
姜恬手里拎着瓶玫瑰油在阳光下轻轻晃动,眯起浅琥珀色的瞳孔,毫无负担地胡说:“我在跟帅哥房东约会,你侬我侬正甜蜜呢,勿扰谢谢。”
“卧槽——”苏晚舟发出一声感叹,直接挂了电话。
姜恬把手机往床上一丢,重新扎进工作里,等她揉着颈椎再去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多,肚子发出不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