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祥的祖父、体面的太太;门外是温婉的母亲、懂事的妹妹、默然的自己。回首间,顾廷聿身姿挺拔一身戎装站在漫天的风雪中。
脚尖转向了顾廷聿,身后传来了大门沉沉关上了声音,缓缓转身望去,沈宅朱红的大门紧闭,门里门外再也没有人了。
“你自己选的。没有回头路。”
沈熙觉转头望向前方,站在面前的自己,挡在了自己和顾廷聿之间,黑洞洞的枪口互相指着彼此。
沈熙觉问:“后悔吗?”
沈熙觉答:“不后悔。”
枪声随着硝烟散去,挡在面前的自己倒在了血泊中,沈熙觉踩着自己的鲜血留下了长长一串脚印,走到了顾廷聿身边,靠在他的肩上,环着他的腰,合上双眼。胸前和身后倒在地上的自己一样被子弹贯穿,鲜血拖着长长的尾巴从襟前滴落。
“廷聿,我杀了自己。我只有你。”
从冰冷的梦中醒来,白色的屋顶垂下一盏孤独的灯,全身的骨头都在疼,一只手被紧紧攥着,顾廷聿趴在床沿上额头贴着沈熙觉的手背,睡着了。
病来如山倒,沈熙觉昏沉沉的被送进医院,之后的一个多月也一直反反复复的病了好,好了又病。顾廷聿这个保安队大队长也是没点几天卯,就在家里伺候病人了。
日本人的暗哨每天在沈公馆外门盯着,顾廷聿全当瞎了看不到,他现在只关心沈熙觉,除了在家里陪他就是去医院拿药,最近他又开始熬上中药了,那股子中药味弄的整个沈公馆到像是中药铺子。
这一个多月下来,顾廷聿算是见识了锄jian队的本事,要不是沈公馆外头那些暗哨挡了一些,只怕一天清静日子也过不了。他是不在乎这些,也早料到会变成这样的局面,只是沈熙觉病着,Jing神一直不济,他是担心锄jian队的人折腾的让沈熙觉不能安心养病。
隔了大半个月,顾廷聿到巡捕房的保安队露了个脸,路上顺道去了一趟杏林堂药铺。
顾廷聿是头一回来,之前抓药的中药铺子关张了,世道不太平,想是老板生意做不下去了。米、糖、盐、油、火柴都成了限购的物资,好些药品也是管制品,大大小小的药铺三天两头的搜查,谁受得了。
“抓药。”
顾廷聿从口袋里拿了张方子递给了伙计,伙计一看是个生面孔笑着接过了药方,照着方子从百子柜子取药。小伙计瞥了一眼身后跟着的卫兵,说是卫兵其实就是明哨,宪兵队美其名曰保护保安队大队长的两个伪军。
“铺子有年头儿了。”顾廷聿一身卡其色风衣,背手站在柜前,四下打量着这间中药铺,难得这么大门面的铺子,人来人往的生意好像还不错。
伙计瞄了他一眼笑道,“老东家留下的铺子,是有些年头了。”
顾廷聿这边和小伙计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两句,后面的两个卫兵的眼珠子就没离开过那小伙计,说起来这铺子还是巡捕房的田队长介绍的,离巡捕房近,就在电报局后门口,铺子大药也全,平时他们巡捕房有个病了伤了的也都找药铺的林老板瞧。
田队长是个实实在在的狗腿子,典型的有nai便是娘,对着日本人点头哈腰陪笑脸,见高拜见低踩的墙头草,日本人看不起他这种人却也喜欢这种人,所以不怀疑他,他介绍的药铺便也让后面那两个警卫没那么警惕了。
“唉,我问你,我家里人病了一个多月了,时好时坏的。西药吃了就好,可老不断根儿。”
伙计一边拿小秤秤着量,一边为难的笑了笑,说道,“官爷,我只会抓药不会瞧病。要不您稍等等,我叫我们少东家出来,您问问他?”
顾廷聿点了点头,小伙计放下小秤谨小慎微的点了点头,到后堂找他们少东家去了。小伙计眼睛亮堂,做事说话分外的小心,就怕一不小心得罪了谁。不一会儿,小伙计引着一人从内堂走了出来,顾廷聿寻着望去,那林老板一身灰色的长衫,长的斯斯文文,见人便和气的笑了笑。
“您要问病?”
顾廷聿点了点头。
杏林堂的老板林汉旻把顾廷聿引到了一旁的桌边,手里拿着小伙计刚给他的药方子仔细的看了遍,都是一个补气安神的药,可见到也不是什么重病。
“病了多久了?”
“一个多月了。从医院回了家之后,隔几天就发烧,烧的到也不厉害,只是Jing神不济,没什么味口。”
林汉旻点了点头,和声和气的说道,“我看了方子,也不是什么重病,应是积劳成疾、思虑过度。照方子先吃几副,再瞧瞧吧。”
顾廷聿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蓦地又问,“大夫今天可出诊?”
林汉旻点了点头,递给顾廷聿一张白纸,“今天有约诊,去不了。您留个地址,明日巳时,我上您府上去。”
顾廷聿从怀里取了钢笔在白纸上写下了沈公馆的地址,字体刚毅到和他的身份十分契合,林汉旻接了纸条看了一眼便放在了案上。
抓好了药,临走的时候林汉旻给两个卫兵一人塞了一块大洋,往顾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