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完了。
然而,阿诺德的眼神却亮了亮,耳朵尖也朝上翘了翘——结果好像并没有那么糟糕。
但他的眼睛还是有意无意地瞥向维达的裤兜。
维达暗暗松了口气,顺着阿诺德的视线,忽然又想起裤兜里躺着的石头。
这本来是要送给阿诺德的小礼物,但现在肯定是给不了。
她干脆破罐破摔:
“这手链原本也是要送给你的,但现在不行,我之后会补偿给你别的东西......”
“不用,”
阿诺德打断了她,眼睛里荡起一片温柔的春水,“不用补偿我,也不用给我别的东西。”
听到阿诺德讲出这句话,维达的脑内瞬间闪过无数条在星网上读过的段子:许多爱人嘴上如此哄骗人,心里却未必这样想。
可有些东西是不会骗人的。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那对毛绒绒的耳朵,它们在空中一点一点,显然快活极了。
阿诺德抖了抖高高竖起的耳朵:
“你能照顾到我的情绪,我已经很开心了。”
恢复理智,他甚至还为自己刚才的沮丧情绪而感到羞耻。
维达明显拥有需要守护的秘密、不愿回忆的过往,他内心再焦急难过,也绝对不会跑去探究隐·私、揭人伤疤。
可就在刚才,维达居然愿意开口朝他解释一二。
她能感受到他的失落,她也能将他的情绪放在心上。
天倏然放晴,将明亮的自然光倾撒在地面。
修长的影子快走两步,追上前面那道略矮的影子。
......
理想很丰满,现实略骨感。
尽管队员们都嚷着要加练,一派壮志豪情,可等到维达二人逛街回来后,他们依然全军覆没了。
第一步都没进行到位,正式的特训根本没办法开始,没有办法,小队只得在这里过夜。
吃过晚饭,雅各布将大家领到另一道单元门前,笑眯眯地说:
“你们自己进去吧,一人选一套房,条件有点简陋,但也是可以休息的。”
维达踩着羊毛地毯,倒在松软的羽绒床上。
她扯起丝绸被单,闷住脑袋,嗅着高级熏香,然后面无表情地想:
我就知道。
回想起女神的话语,阿诺德的耳朵尖,她在大床上翻来滚去,许久之后才感到疲惫,耷拉下眼皮,渐渐入眠。
午夜,一只手穿透了合金玻璃,直接抓住了室内的窗沿。
接着,一道纤细的黑影轻轻从飘窗上跃到地面,没有发出响声,也没有惊扰到任何警报系统。
黑影慢慢摸向紧闭的卧室门,将耳朵贴到门板上,果然听到了平稳的呼吸声。
确认完毕,她将手指搭到把手上,再缓缓按下去。
宽大松软的床上,被子正鼓鼓囊囊,卷作一团,随着熟睡的身·躯一起一伏。
床上的人正在熟睡,简直毫无防备。
黑影见状大喜,指尖绽出密密麻麻的银光,朝着被褥飞扑过去。
被子很快被扯得稀烂,羽毛四散到空中,在夜色里,宛如一片一片洁白而扰人视线的花。
然而,没有任何飞溅的rou沫,也没有血腥味传过来。
黑影大步向前,一把掀开破破烂烂的被子——什么都没有。
这栋家属楼里,所有的防盗门内都只放了一张床。
黑影这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她猛地向后一跃,想要跳窗逃跑,然而,蛰伏在羽绒之下的黑雾迅速聚拢,结成一张庞大又细密的网,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住了。
她低声咒骂黑网:
“明明是那么有名的机甲,偏偏要跑来当这女人的狗!”
小黑一听,瞬间不乐意了:
“我又不是生物,你怎么连骂人都找不对物种呢?”
头顶的吊打亮了起来,透过黑网,照到偷袭者的脸上。
此人银发银眼,一脸戾气与不甘,正是许久不见的昆蒂娜。
“我没想到,你居然会搞这么一出。”
昆蒂娜循声转头,恨恨地看向门口。
维达正套着松松垮垮的睡裙,抱着臂,斜倚在墙壁上。
捕捉到昆蒂娜的视线,她颇为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为了逃跑,是不是把分解能力都给用光了?”
明明已经菜到了这种地步,偏偏还要自投罗网,上赶着来送菜。
昆蒂娜其实早就后悔了。
她先前的确是被仇恨给冲昏了头脑,刚被虫皇给救回去,刚恢复了自由,连分解能力都还没恢复,便哭骂着要去找维达复仇。
“你去了能有什么用,给对手送菜?”
在虫皇颇为不耐的语调中,昆蒂娜终于安静下来。
可她的心底一直憋着一股火,就因为那个女人,她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