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伸出了手。
半晌之后,老实片刻的克兰又盯上了正在打瞌睡的方颖。他端详了片刻后,觉得这位黑发姑娘实在是个美人,便忍不住抬手推推她:
“你明明长得还算不错,怎么混到机器那边去了?”
方颖迷迷糊糊地醒来,听到一堆乱七八糟的鸟语,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得咧开嘴微笑,意图应付过去。
克兰瞬间感到不屑:“怪不得被划成机器呢,虽然长得好看,但其实是个傻子。”
这下子,狭小的履带车内,起码有一半人向他投去了不友善的目光。
第二次引众怒,疲惫无语的贝拉米也懒得管他,索性转过头去闭目养神。
......
履带车停在庄园的后门,一位仪表端庄且神态高傲的仆人负责接应。
在富贵人家做仆人,鼻腔早已被优雅的熏香所浸润。
当履带车门被掀开的一瞬间,这位仆人立刻从马甲口袋里抽出了小手绢。
他恨不得拔腿就跑,但还是堵住鼻子,将这伙又脏又臭的奴隶引到了洗漱室。
将脑门淋shi,再淋上香波,维达一点一点将黏·腻的发根揉搓开。
她无意中从脖子上捞起一撮头发,却发现那撮头发竟然褪成了暗红色。
......她没想到这伪装居然还有个渐次衰退的过程。
接下来,当她拿着搓澡巾往身上招呼时,明明根本没敢用力,身上的色素还是掉了一层。
方颖正坐在长椅上擦头发。
当顶着一头低调酒红色shi发,皮肤明显白皙光滑好几个层次的维达裹着浴巾走出来时,她忍不住看了好几眼。
尽管这些外星人的相貌普遍不错,但她对这位曾经救了她的红发外星人具有相当强大的美颜滤镜,硬是觉得这位轮廓坚硬肤质粗糙的工友外表相当帅气不俗。
此刻,这位救命恩人正坐在她身边,交叠起骨rou匀停的纤细双腿,用毛巾一点点擦拭半shi不干且略微打卷的长发时,她瞬间想起曾经在电视上惊鸿一瞥的大美女。
庄园的主人显然相当讲究,他们这些明明白白需要干重活出苦力的人也得将自己收拾得体。
白衬衫,黑罩裙,绣着菱格的花边吊带袜。
维达抚了抚层层叠叠的裙摆,又整了整衬衫领口上别着的小巧蝴蝶结,深吸一口气后,将黑色漆皮圆头高跟鞋套在脚上。
她龙生的三百年只穿过两次高跟鞋。
第一次是争霸赛前的舞会,第二次便是这糟糕透顶的卧底活动。
很明显,她需要在这里干三天活,也就起码要穿三天时间的高跟鞋。
踩着惊险无比的鞋跟,维达摇摇晃晃地前往走廊集合。
器物们毕竟需要在宴会上工作,他们的服饰显然更华丽,女孩子的裙摆也要更短些,露出一段段细白柔软的大腿。
人靠衣装,原本面目可憎且臭(不可闻的奴隶明显要顺眼许多。
仆人满意地扫视过一张张整洁且恭顺的脸,当看到立在角落的维达和方颖时,他的目光明显一滞。
他原本想去责问那些人贩子,为什么要将相貌还算出众的女人当作机器送过来,但接下来还有一大堆杂事需要处理,他也只能将错就错。
再过三天,宴会就要正式开始,大把大把显贵将会入住。
花木需要修剪,客房的床单需要换洗,新采购的餐具和饰品也需要力大如牛的人来搬运。
器物们早已被另一位神情严肃的女仆带去教授礼仪,大把粗活重活等着他们这些机器来做。
仆人袖着手,像抽打陀螺、使唤驴马一般使唤他们。
身穿如此繁复不便的衣服和鞋子,却要爬上爬下,扛着东西来来回回——看似更加体面,实则并不比工房的活计轻松多少。
对于维达来说,这双Jing美的高跟鞋宛如一对镣铐,害得她在来回奔波中崴了好几次脚。
高中生方颖同样没有穿过高跟鞋,她也老是崴脚,还没有维达的一身龙骨,在第六次摔倒后,她终于放下了沉重无比的大纸箱,眼泪汪汪地坐在地毯上。
半小时后,仆人将会不辞辛苦地放下手中的红茶和点心,继续替他们安排工作。如果手头的活还没干完,他将会用一种会带来痛苦却又不会留下疤痕的鞭子进行惩戒。
就在刚才,一个男奴隶不小心剪掉了一片本不该被剪掉的叶子,便被狠狠地来了一鞭,他瞬间疼到泪奔。
方颖实在不想挨打,想来想去,她还是打算爬起来继续干活。
当她将手指按到纸箱边缘时,箱子却被另一个人扛了起来。
她跟着抬头,却发现本该由自己搬运的箱子被维达抱在了怀里。
维达已经看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知道自己和这位工友语言不通,于是就用空下的一只手指了指某个颇为隐蔽的墙角,示意她先去那里休息片刻。
不管手中的箱子是一个还是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