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江汜说的时候长了,便觉着江汜的样子颇为熟悉,可想着另一个神仙。想了许久,才想到,江汜与司命像极。幸好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不若定会闹得乌烟瘴气。
又几日,我有些烦,想去与尘悬讨几坛酒,尘悬竟破天荒地来了冥界。
尘悬带着只兔子。兔子眼睛红如晶石,浑身毛茸茸的白毛,十分乖巧地窝在尘悬怀里。他抱着这么一只兔子进了门,身后跟着一个小仙童抱了几个瓷坛。
“你这是换了只兔子,奔月呢?”我吃惊地瞧着那只兔子。莫非他两个闹分了,尘悬从此发现了兔子的可爱,所以眼里只能瞧得进兔子?
“就是奔月,”尘悬叹了口气。
我又惊讶,上前摸一摸那兔子的脑袋,兔子眯了眯眼睛,又拿三瓣嘴拱我的手心。
“你说这是奔月,她怎的成了这副模样,”我瞪大眼睛瞧那兔子,但印象中兔子都一个样,实在不大能瞧出这是不是奔月。
尘悬还未说什么,兔子便抖了抖长耳朵,点了点头。
本仙君嘴角抽了抽,默默将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尘悬顺了顺兔子的耳朵,皱了皱眉道:“确实是她。前些时候我竟也未注意,她到了天劫。她修为浅,过后便……便成了这般模样。好在魂魄没损,再慢慢修炼就是了。”
“难为你了,”我只拍了拍尘悬的肩膀,安慰道。
尘悬凉飕飕地瞟了我一眼,将奔月变的兔子往前送了送,我接了,又听他道:“我过些时候便也到天劫,若是有个闪失,往后怎么照顾她。这段时候便闭一闭关,你整日里闲着的不是,帮我照应照应她。在你这里,我也可放心。”
本仙君受宠若惊,有生之年竟能从尘悬嘴里听一句夸本仙君的话,一时摇头啧了几声。尘悬不屑于再搭理本仙君,只摸着奔月的脑袋,轻声细语地与她说乖乖等着之类的话。本仙君鸡皮疙瘩起了一胳膊,好不容易听他说罢,兔子伸出蹄子抱了抱尘悬的胳膊,尘悬方走了。
又走得一步三回头,本仙君瞧不下去他这等怂样,抱着兔子转身进了大门。
奔月变的兔子很听话,吃了睡,睡了吃,又极好在墙角一隅的竹丛里呆着,这一点倒是没变。后头过了数月,她又不在我院子里窝着,自己出去跑一跑,一开始本仙君还出去寻她,时候久了,她每每可自己找回来,且绝不会超过一日。本仙君也放了心,只留心瞧一瞧她回来没,嘱咐她莫要跑的远了,奔月自然只点一点头。
扶霖见我抱着一只兔子,便问我是哪里来的。我与他说了,他未说什么,过一会儿却又道:“从前是一只兔子仙?”
“是罢,”我捋一捋奔月的耳朵,她只眯眼趴着,抖一抖嘴旁的几根须。
“你便这样抱着,”扶霖瞧一瞧奔月,又很有兴趣地与我道,“她往后也要化出神形的罢。”
我扯了扯嘴角,想将奔月放到地上:“这只是个兔子么,还不会说话,算不得神仙,只能算一只动物。”
扶霖凑近了瞧一瞧奔月,我本松了手,奔月却使劲用爪子扒我的衣襟。扶霖瞧着兔子笑了笑,道:“这动物倒有趣得很。”
我瞧着兔子那可怜惊慌样,又只得抱了她,奔月便使劲往我怀里钻,瞧扶霖一眼,便钻得更厉害,脑袋拱进去,拼命地蹬着四条腿还要钻。本仙君哭笑不得,本想哄一哄奔月,叫她不须害怕,瞧着扶霖,又没说出口。
左右为难好一阵,瞧见墙角的竹丛。走到那厢,蹲身松了胳膊,奔月像被狼撵着一般蹿了进去,再没了动静。
“她没见过生面孔,”我又与扶霖解释道。
扶霖挑了眼梢笑:“不是与你熟么,你多抱一抱便好了。”
我僵硬地笑,识趣地没说话。
奔月在外头蹿地愈发熟练,不久连江汜也知我这里有一只兔子,他又时常来逗一逗奔月,与我扯几句闲话,说什么铃央从涂山回来,据说又未劝解好她娘。
我只听了一听,想了近日扶霖与我说的一桩头大的事。
西天普贤菩萨与慈航真人于南海又论佛法,邀了冥帝前去,冥帝却与扶霖说了,叫他代为前去。扶霖又来我这处发牢sao,说不想去听什么干巴巴的佛法,又无法不去,便要拉着本仙君前往。我却也极不想去,含糊地回了他一声,想了数日,也不知想个什么理由来婉拒一遭。
再过三四日便到时候了,扶霖又来问一声。我干脆诚实地与他说,本仙君不想去。
他只瞧着我,没发表意见。
我又道:“我于佛法没有悟性,去了也领悟不了Jing髓。你顾一顾我的感受,就莫要叫我去了罢。”
“当真不去,”他态度一改往日的不由分说,竟还询问本仙君的意思。
我便试探地点了点头。
扶霖也点了点头:“不去可以,只不过须给我一个补偿。”
“你多大了,”我觉着这条件太便宜了些,但着实是不想去听那什么Jing深的佛法,听了也是糟蹋。
“要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