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眼,将手机丢到一旁,扯开领结。
他知道黎霏不喜欢南浠,也知道黎霏以前没少在网上偷偷摸摸地抹黑她,可他一直以为那只是女孩子之间小打小闹的嫉妒,毕竟,不管怎样,她们也是名义上的亲人。
可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黎霏会讨厌南浠到狠狠揭她伤疤的地步——徐月华嫁到他们家的这么多年,就连不怎么和南浠见过面的黎天佑,都知道南浠性格有多倔强,她如果受伤,宁肯把自己藏到所有人都看不到的角落,也绝不会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示出来。
黎霏处处和南浠争,自然了解南浠性格,但她还是拍下了南浠最不愿让别人看到的一幕,还极其残忍地曝光给媒体。
黎朗无力地抓着头,盯着相框里一张看不清脸的窈窕背影,许久,恢复冷静,沉着脸拨通黎霏助理电话:“把小霏送回学校,从今天起,停掉她所有通告,毕业之前,不准再踏进圈子里半步。”
窗外日光渐浓,临近盛夏,昼长夜短的气温开始愈发燥.热,人也变得懒洋洋的,这天傍晚,当莫铮庭下班回到家,难得地见南浠没有像往常窝在空调房里,反而穿戴整齐,笑着朝他伸出手,要抱抱。
他极其自然地抱起南浠,感觉少女逐渐恢复灵活的双腿藤蔓似的缠上他腰,眸光微深,低头吻上她。
南浠紧紧勾着男人脖颈,一记缠.绵深.吻,轻蹭着他鼻尖,认真地看着他:“莫铮庭,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四十分钟后,车子停在锦西郊区公墓,南浠一手牵着莫铮庭,另只手拿着一束花,黄昏的光打在少女走过数年的石阶,映出不再是孤身一人的背影,紧接在一座墓碑前停了下来。
那上面是一张被时光定格的男人近照,面容英俊,细细看,能辨认出南浠与他七八分相似的眉眼轮廓。
南浠放下花,冲莫铮庭浅浅一笑,然后牵紧他的手,和他一起面朝墓碑深深鞠了个躬,直起身时,扬起俩人十指交握的手,对上照片里男人微微含笑的视线:“爸爸,我带男朋友来看你了哦,你放心,我现在过得很好,有人和你一样地爱着我,不,比你还要爱我,你以前总说不舍得我嫁人,现在看到有这么好的人爱着我,应该舍得了吧?不过就算不舍得你也没办法,我非他不嫁。”
莫铮庭历来波澜不惊的淡眸,随着少女假装俏皮却又坚定的嗓音,无声渐浓,他温柔牵紧南浠,微微鞠躬,在南庆海似穿透Yin阳的目光注视下,在心底郑重承诺:请您放心,我会用命爱着她,不管是这辈子,还是所有能相遇的来生。
这天晚上,俩人都有些失.控,莫铮庭洗完澡,刚出浴室,就被南浠扑到了怀里,她头发shi漉漉的,在他身前染shi了一小片衣领,氤氲出一层暧.mei的挑.逗,莫铮庭拿毛巾给她擦干,小姑娘睁着亮晶晶的眼吻上他,魅如人鱼:“莫铮庭,想要吗?”
莫铮庭眸光深了几许,抱她回房,指尖娴熟地越过裙摆。
里面是空的。
细细的吊带在肩上系了俩对称的蝴蝶结,南浠引着莫铮庭的手,在蝴蝶结上轻轻一扯,睡裙就自上而下地倏然滑落,露出雪山深处的秘密花园,空灵含苞。
等待唯一的归人采撷。
深夜的气温突然就躁了起来,动听如玉珠落盘的细碎很快充溢了整间卧室,壁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映出不疾不徐的炽.热剪影。
“医生叔叔,你再不让我吃掉你,家里的小.雨伞都快过期了。”小姑娘竟然还有心思撩.拨他。
清冷深潭的水波瞬间荡漾,疾风骤起,沿着雪山游弋过樱桃和幽径,一片涟.漪,莫铮庭腾出一只手,去拿放在床头柜的冈本,正要撕开,目光落在墙上日历,有些艰难地停下了。
南浠没听到想象中的包装撕裂,睁开眼,看到莫铮庭已经从她身上下来,温.热掌心轻揉着她小腹:“今天有没有肚子难受?”
南浠点头,还在奇怪莫铮庭怎么突然问这个,猛地记起,明天就是她的预测生理期——她每次大姨妈来都痛得要命,莫铮庭比她还紧张,提前几天都会给她准备好红糖和热水袋,想尽办法地缓解她的疼。
南浠失望地“啊”了一声,小脑袋埋进莫铮庭怀里,眨巴眨巴眼:“辛苦你又要忍一忍了。”
莫铮庭轻挑眉:“不辛苦,你以后多补偿回来就好。”
南浠笑嘻嘻咬他喉结:“好呀好呀,求之不得。”
莫铮庭宠溺地笑起来,知道小姑娘私下里就是个勾魂的小妖Jing,揉揉她头,一只手抱着她,另只手翻开一本童话书,轻声念着,哄她入睡。
七月,备受业界瞩目的电影《追光》在延迟一年后,举行开机发布会,主创团队和重要嘉宾悉数到场,唯独不见原定的女主角南浠,主持人好奇问导演任青川:“任导,想问您现在女主角有其他人选了吗?据我所知,南浠已经一年没有公开露面了。”
任青川意味深长地笑了下,没回答,似在思忖怎么开口,一旁棠娅夺过话筒,绵里藏针地开玩笑:“我不是在这站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