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厚实的一堆白四溢——的确挤多了。
南浠轻牵着他五指,手背对手背,分他了一半,却没松开,而是又沿着他手指均匀涂抹,柔软的触感像最细腻的羽毛。
抹完这只,另只手也没被她遗忘。
这一刻,莫铮庭清楚看到南浠浓密的长睫和挺鼻,唇不点而朱,水润润的,方才刚压下的悸动再度卷土重来,比之前更浓。
还没来得及整理,电话忽响。
是他的。
莫铮庭无声闭了闭眼,在南浠松开他后,这才摸出手机,看到是上岵村负责招待他们的人打来的,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住宿的地方安排好了。
来找南浠前他和对方通过一次电话,问清片场地址和晚上住所后就直言对方不用等他,没想到这人竟一直等他到现在。
纵然很想拒绝,却也不好再让人继续等下去。
对面嗓门不小,南浠已经听到,极力压下不舍,装得若无其事地送莫铮庭出门:“离得远吗?我送你。”
莫铮庭温柔看她,摇摇头:“不远,你早点睡。”
“可你迷路了怎么办呀?”南浠不想这么快和他分别,一双直视着男人的眼是难得的执拗,“这里的路我都很熟了,你放心,我不会把你拐跑的。”
莫铮庭失笑,温柔倾身,对上南浠水亮的墨眸,语气认真且宠溺:“你一个人回来,我不放心。”
南浠瞬间听懂了他的潜台词:啊啊啊他在说如果自己送他,他会再把自己送回来,然后俩人会就一段路你送我我送你,送个没完没了。
心里立刻炸开了大团璀璨的烟花。
努力克制着上翘的嘴角,南浠作出让步:“那我站在门口看着你走。”
莫铮庭下意识要拒绝,见南浠扬着小脸看他,大有他不答应就送他走的架势,无奈,只好揉揉南浠的头,在少女灼灼的目光下转身。
月光在寂静的小路拉下两道长长的身影,一个站着,一个渐远,每走十来步,莫铮庭都会回头,看眼南浠,夜色笼罩着她单薄的身子,她挥着手,拿在掌心的手机照出了一团耀眼的光。
直到这条小路走到尽头。
莫铮庭停下脚,回头看南浠,示意她回家。
她却没动。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按下静止,俩人分站在同一条小路的首尾,中间隔着数家陷入沉睡的人间烟火,谁也没先动。
紧接,莫铮庭电话响了。
“莫铮庭,你能听到吗?”滋滋啦啦的忙音后,耳机里终于传来了少女软糯糯的嗓音,莫铮庭抬眸,幽深的目光隔着静谧的小路看向还亮着手电筒的少女,温柔回她,“能。”
南浠开心地冲他挥挥手:“你继续走,不用挂我电话。”
剩下的半段路,信号断断续续,能听到对方声音时,莫铮庭会以最简洁的语言和南浠讲他走到哪儿了,大多数时候,俩人都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但依然格外不舍地紧紧按着耳机。
无人知晓的心跳隔着听筒剧烈同步,爱意不能被耳机捕捉,却在他们心底肆意蔓延。
几分钟后,莫铮庭抵达,似乎没了可以继续接电话的理由,却依然没有挂断。
谁都不舍得。
电流沿着他们只隔了几百米的距离无声滑过,他们静静听着对方,没人先开口。
直到前来接莫铮庭的负责人打破这份旖旎。
“莫铮庭,晚安。”南浠听到他那边的声响,终于恋恋不舍地告别。
“晚安。”他柔声回,在听到南浠挂断,又静默地等了数秒,这才收起手机。
旁边的负责人一脸好奇地看着这个长相极其出众的男人,一脑门小问号——咦,这人不是第一次来他们村吗?怎么感觉像是有熟人在这?!晚上风尘仆仆赶来连行李都不放,说要去看什么拍戏,这么好看的人也追星啊!
见莫铮庭淡淡看他,负责人忙甩去一脑门问号,领人进屋。
翌日,专家团早早坐车出发,许一鸣和华天难得睡个舒服的觉,差点没起来,慌里慌张拉着行李出门时,和对面同样赶着出门的人撞到了。
“对不起对不起。”许一鸣一看对面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连忙道歉。
孰料小姑娘张嘴就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没长眼睛啊,把我撞破块皮你们赔得起吗?!滚滚滚,别挡我的路。”
说完戴上墨镜,领着一众浩浩荡荡的跟班先行踏上狭长的通道。
许一鸣和华天被迫给她让路,火气更大,忍气吞声地小声吐槽:“拽什么拽,搞得跟大明星似的,别说把你撞破块皮,就是把你腿撞断老子都能免费给你接好,就怕你无福享受。”
俩人紧赶慢赶上了车,一路颠簸终于抵达上岵村,下车后就奔路边狂吐,结果一抬头,瞧见早上骂过他们的小姑娘也在同一个路口停下,得,吐得更厉害了。
他妈的,真冤家路窄,要不是吐人身上过于辣眼睛,这满口芬芳的最佳归处真该是这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