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冰冷又刺耳的字眼无休无止地回响在南浠耳边,教她心脏一阵攥紧,忍不住撑着头,极缓地闭了闭眼。
“浠浠——”徐月华担忧地看着她,但少女却仿佛没有听到,沉默伫立了一瞬,垂下手,失魂转身。
黎霏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短腿一伸,挡在了南浠脚下。
“嘭!”心神失守的南浠根本没留意,一个踉跄,直直撞向旁边,她下意识伸出手撑住墙面,但半边身子依然不受控地全然撞了上去,勉强支撑住后,清楚感到脚踝一阵钻心的痛。
她低头,看着真的扭伤的脚踝,有一瞬间在想——爸爸说得对,人不能拿自己的身体撒谎,撒谎会成真的。
可是,为什么她已经对着独角兽撒了无数次谎,骗它说自己发烧了头疼了哪哪都不舒服了,爸爸还是没回来,他可是不管工作多忙,只要她骗他说自己生病,就会赶回家的全世界最好的爸爸啊......
南浠无力垂眸。
“小浠!”一直正对着南浠这边的黎朗看到这一幕,顾不得和莫铮庭说一声,疾步上前。
与此同时,莫铮庭倏然转身,映入眼帘的就是少女整个人都摔到墙上,红唇紧抿,明明痛得要命却一声不吭。
他历来波澜不惊的眼很轻地沉了沉,长腿很快越过黎朗,稳稳扶住南浠。
这个瞬间,晚他半步抵达,已经即将伸出的另外一双手,缓缓垂落。
南浠闻到一股极其清冷的气息,像佛前点燃的一根檀木,干净,沉稳,混着极淡的消毒水味。
她没来由地在这个只见过两次面的男人身上感到心安,微呼气,身子随之陡然松懈,无力地攥着莫铮庭的袖口,声音带着强撑的倔强:“莫铮庭,我们走。”
莫铮庭轻嗯,掌心牢牢撑着南浠,目光落到她已经开始变红的脚踝,眉头微蹙。
“浠浠!”
见南浠咬着牙,硬撑着身子一瘸一拐地离去,徐月华忍不住跟着紧走几步,出声唤她。
南浠脚步微顿,在莫铮庭也和她一起停下来后,没回头,背对着与她几步之遥却犹如天堑的徐月华,一字一顿说:“别喊我,除了我爸,没人有资格喊这个名字。”
少女声音冷如寒雪,滑落的长发却是盖住了红通通的眼睛,莫铮庭喉结极轻地滚动了一瞬,偏过头,看到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坠在少女长睫上,只一霎,消失不见。
南浠一把拽下因为撞到墙上而弄脏的斗篷,像是抛开血缘羁绊似的丢在身后,冷着眸,对莫铮庭重复道:“莫铮庭,我们走,我不想看到他们。”
冷而干脆的嗓音缓缓回响在空气。
有几秒近乎凝滞的安静。
少顷,男人温润嗓音低低响起:“好。”
他脱下大衣,盖住南浠被撞出淤青的胳膊和长腿,将她抱起,一步一个脚印,在身后几人陡然急变的各色目光中,大步离开。
第十章 (还债)
喧嚣的大厅仿佛成了陪衬,水晶灯从上空荧荧挥洒着光,和地面不约而同行注目礼的宾客们,一路惊愕目送男人和少女离开。
男人长相清贵,白色衬衫黑色长裤,气质温润却又不容侵犯,少女被他稳稳抱在怀里,乌发垂落,身上披着一件盖到小腿的黑色男士大衣,一张瓷白的巴掌脸若隐若现。
南浠耳边是莫铮庭沉稳有力的心跳,离得近了,那股教人安心的气息更浓,她一直强忍的酸涩不受控地再度涌上鼻尖,用力闭了闭眼,收拾好不该出现的脆弱情绪。
不能哭。
不能在外人面前哭。
南浠深呼吸,睁开眼,克制地抱着莫铮庭脖颈,无意间垂眸时,看到男人系得一丝不苟的衬衫下,微微凸起的喉结。
禁欲又性感。
美色暂时转移了南浠注意力,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秒,似乎忘记自己忽略了一件事——为什么向来都抵触和异性肢体接触的她,会在面对莫铮庭,毫无理由又本能地丧失了一刻都不曾松懈的戒心。
南浠没有发现,就连非工作状态下和她患有同一个毛病的莫铮庭,也没有发现。
璀璨的光照出俩人逐渐离去的身影,大厅恢复嘈杂,终于反应过来的黎霏气急败坏,抓起手机就要跟上去,却被黎朗一把拽住。
“哥!”黎朗高她足足二十多公分,一只手就钳制得她动弹不得,气得她只能原地跺脚,“那是我喜欢的人!你怎么能让他和南浠走了啊!你到底有没有和他说我喜欢他啊,他还没见过我呢怎么能让他走呢!”
黎朗目光从被男人裹得根本看不清的少女身上收回,直到他们消失,这才转向黎霏,眼底是尚未消散的郁色:“他看不上你。”
“啊?”黎霏没想到等来等去等到这么扎心的答案,气呼呼噘嘴,“我长得不丑啊,你是不是没给他看我照片?臭哥哥坏哥哥,你要不帮我追上他,我就把你电脑里的文件全删了!”
“小霏!”黎朗语气陡然严厉。
黎霏下意识缩缩脖子,声音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