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恭敬地站在她面前,身形单薄。许是夜色衬托,那张脸苍白的像个夜行的吸血鬼。
当然,之所以是吸血鬼,而不是什么别的魑魅魍魉,还不是因为自古吸血鬼多美男。
凌斓定了定心神,提醒自己不能放松警惕。
Boss即使未成年也依然是Boss。
她背着手,端着脸,努力摆出强大的高冷气场,问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言颂笑了笑:“只要主人喜欢,怎么玩都可以。”
凌斓瞪大眼睛。什么叫怎么玩都可以?这个“玩”指的是什么?
“你,为何叫我主人?”这第二句仿佛漏了气,气场降低一半。
“向来是这么叫的。院主让我伺候谁,谁便是我的主人。二公子若不喜欢,我可以换一个。”言颂柔顺地答道。
“二公子?”
“您不是何府的何二公子吗?”
凌斓记得那车夫确实说那是何府的马车。言颂和那位二公子是什么关系?他是他的奴仆吗?可言颂明显不认识他,把她当成了二公子。也许,今晚是他第一次去见何家那位二公子。
凌斓没否认。她想她干脆就冒充一下这个二公子好了。
“你不奇怪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
“二公子喜欢,哪里都可以。”言颂依然是一脸波澜不惊的微笑。
凌斓不由烦躁。眼前这个未成年版boss,那么柔顺那么卑微那么人畜无害,浑身上下一丁点反派的气息都嗅不到,让她怎么下得去手?
凌斓又胡乱朝前走着,言颂跟上来,她朝他摆摆手:“你就站在那,别跟着我。”
言颂顺从地停止了脚步。
凌斓走进破庙里,随便往草堆上一躺,想定一定心神。
定着定着,她感到了一丝困意。也不知现在是几点钟了,她的作息一向很规律,生物钟也强。以往这个时候,她大概已在被窝里,喝一杯妈妈倒的牛nai,听着广播剧准备入眠了。
而现在,她身处一个不知名的朝代,独自一人躺在一间Yin森森的破庙里。她不怕黑,也不怕什么怪力乱神,她就是觉得有点孤独,有点想家……
诶,言颂还站在外面吗?
凌斓出去一瞧,果然见他还远远地站在原地,没有移动过位置。
好听话的孩子啊。
“言颂,你过来。”她叫他。
他便朝她走来。
管他boss不boss的,好歹也是个大活人,先抓来做个伴吧。
凌斓还是坐在原先的地方,对言颂道:“随便坐吧。”
言颂看了看四周:“需要生火吗?”
“诶?”凌斓一怔,“怎么做?”她也感到了凉意。从野外的景象看,此时已经入了秋。这样幕天席地的睡一宿,难保不冻出病来。
言颂捡了些枯草枯枝,堆在一起,又将马车上挂的灯笼取了下来,用蜡烛点燃枯草。
火堆生起来了。
凌斓还以为,她要看到古装剧里钻木取火或火石打火的场面了。
庙里的残烛也被言颂点了起来。
室内亮堂了。
两人隔着火堆而坐,凌斓忍不住打量对面的少年。
是小说里的人物没错了。凌斓可没在现实中见过这样的绝色少年。这还是没长成熟的,以后长熟了得是多么风华绝代。
他光是静静地坐在那,凌斓便觉得身姿如女孩般美妙,体态恭谨又不失优雅。
反观自己,凌斓有点惭愧。作为女性,自己的坐姿是不是粗犷了些?
于是不动声色地收敛了一下手脚。
言颂似乎在她肆无忌惮的目光里接收到什么信息,默默地起身坐到了她身边。
Boss一靠近,凌斓的警觉立刻提高,一手提起剑做防御状:“作甚?”到底还是怵着他。
言颂微微怔了怔:“您不需要我伺候吗?”
“不必。离我远点。”
“是。”言颂顺从地又回到对面,直着身子跪坐好。
凌斓不想与他一晚上大眼瞪小眼地坐到天亮。烤着火身体暖洋洋的,她的困意袭上来,挡都挡不住。她侧身躺下来,用一只手臂枕着头,一只手臂抱着剑,一边昏昏欲睡,一边对自己说不可放松警惕……
影院,漆黑一片,一个身影忽然站在荧幕前。影院的灯忽然亮了,照向那个身影。荧幕前的魔鬼抬起头,露出狰狞的苍白的笑脸,举起手里的枪……
“砰--”
凌斓浑身一颤,陡然惊醒。那枪声,仿佛就在耳边。
令她不寒而栗的事,她在梦中看到的魔鬼的脸,是言颂。
然而,马上她发现了更惊悚的事,她怀里居然依着一个人,而她的一只手竟还搂着他。
是言颂,他弯着身子睡在她怀里。
他们不是隔着火堆睡的吗?他是怎么跑到她怀里来的?
凌斓觉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