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已经开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顾玄棠把伞递还给了她,见顾甲从门外进来, 便道:“你去休息吧,我一会儿去找你。”
左菱舟猜着他有话和顾甲说, 遂点了头, 回了自己的房间。
安静的房内, 窗户正微微开着,有光从窗外跃进, 斑驳的投射在桌上。窗外的花枝在落日的余晖中被蒙上一层暖洋洋的金色, 看起来仿若裹了一层晶亮的糖浆。
顾玄棠一边剥着石榴,一边听着顾甲的汇报, 许久, 在对方说完后, 才“嗯”了一声。
顾甲看着一颗颗如红宝石般的石榴顺着他的力道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掉进碗里,只觉得颇为奇怪。公子不是不喜吃石榴的吗?觉得既麻烦又不文雅。怎么这会儿反而剥起石榴了?他不解的思量着,却是突然想起刚刚进门时, 看到左菱舟手里拿了几枝榴花。
难道是左姑娘想吃?顾甲暗暗道:她手里拿着榴花,想来是喜欢这花的,那么,也可能是喜欢石榴的。只是……
顾甲不动声色的看了看自己面前,正在认真剥石榴的自家公子,就因为左姑娘喜欢,所以公子便要给她剥吗?这还是自家那个淡漠又不喜麻烦的公子吗……
他很快就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压了下去,转而问道:“那接下来要如何,回京吗?”
“不。”顾玄棠轻声道,他低着头,看着指间宛若玛瑙一般的石榴,一边剥一边平静道:“先去燕七那里一趟。”
顾甲颔首,“何时出发?”
“这两天罢。”
“属下这就去准备。”
顾玄棠应了声,他拍了拍手,将手上细碎的石榴皮拍掉,又觉得手心有些黏腻,所以说,石榴果然是最麻烦的水果。
“去打盆水来。”他道。
顾甲闻言,很快就给他端了盆清水上来。
顾玄棠洗了洗手,示意他可以离开,顾甲这才离去。
不过,他并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一转身来到了顾一的房间,顾一正在擦拭自己的刀,见他进来,抬了抬眼皮,“有事?”
“借门一用。”
顾甲扒着他的门,小心翼翼的戳开门上的纱,向外看去,果然,没一会儿,就看到自家公子端着那碗剥好的石榴去敲了对面左姑娘的房门。两人站在门口说了几句,然后就一起进了左姑娘的房间。
顾甲靠在门上,“你觉不觉得,相府可能要有女主人了?”
顾一冷漠地抬头看他,“你好大的胆子,胆敢偷窥公子私人行踪,还私下妄议。”
顾甲走过去坐下,倒了杯茶给自己,“同为暗卫首领,何必如此计较。”
“正因如此,才提醒你一二。”
“那你大可不必,这么多年,公子还能不知道我的性格?”
顾一颔首,“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公子走到哪里都只带着我们天干组,而你们地支组,只能替他外出办事。”
顾甲感受到了嘲讽,抬头看了眼面前的人,就见顾一难得的弯了弯嘴角,似乎颇为愉悦。
顾甲心道:嚣张什么,你们天干组现在哪还有组,只有你一个光杆司令了。不过这话他便是心里想到了,也没有说出口。他们虽然是不同组的首领,平日里也因为忙碌见面机会少之又少,但到底都隶属于顾玄棠,为他办事,也因此即便互不熟悉,却并不妨碍大家都是一个屋檐下的兄弟。
天干组全组覆灭,只留了一个顾一,难过的不仅是顾玄棠和顾一,还有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顾甲。
“等这件事情了结了,指不定日后公子身边就是谁了。”顾甲故作轻松道。
顾一抬眸看了他一眼,“哦?那我拭目以待。”
顾甲,“……哼。”
话分两头,另一边,左菱舟正津津有味的吃着顾玄棠剥好的石榴。这会儿还不是石榴上市的季节,只是因为榴花开了,故此难免有些花结成了果实,这些果实中有的能吃,有的不能吃,卖石榴的人就将能吃的筛选出来,拿到街上卖。因着这会儿石榴还甚少的缘故,价格还不便宜。
左菱舟本以为这会儿的石榴应该是不好吃的,结果一尝,竟意外的还挺甜,便忍不住问道,“你吃吗?还挺甜的。”
“不了,我不喜欢吃这个。”
“为什么?”她问。
“麻烦。”顾玄棠言简意赅,“况且,还要把籽吐出来,粗俗。”
正准备吐籽的左菱舟……
顾玄棠说完这话,就见她委屈地看着自己,这才意识到她正做着自己说的这件粗俗的事情,不由一笑,“吐吧,看我做什么,还能咽下去不成。”
左菱舟觉得自己现在真的恨不得咽下去了……
将籽吐在另一个碗里,左菱舟怨念的看了他一眼,“只是吐个籽而已,还能上升到粗俗,你可真讲究。”
“我向来讲究,你又不是不知道。”
“知道归知道,但是没想到连籽都不让人吐。”
“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