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柱就像是我的哥哥一样。初初开始时他没有了爸爸,我也只有爷爷。我们两个在村里经常被其他小孩追着骂。后来李铁柱家里经常断粮, 我爷爷看着他可怜就经常接济他,让他过来我家吃饭。就这样我们两个熟悉起来,碰到骂人的小孩还可以一起欺负回去。”徐炽慢慢陷入回忆。
“赵寡妇名声一直不好,但大家都没有什么证据。李铁柱因为经常维护她和村里的小孩子打架,受了伤后就来我家擦了药酒再回去。有一天晚上,他哭着跑来求我爷爷帮忙,说他阿妈就要被他nainai和幺叔打死,要我爷爷去救他阿妈。我偷偷摸摸跟过去才知道,赵寡妇偷人被李铁柱nainai当场抓jian。他nainai要把他母子俩赶走,腾出屋子给李铁柱幺叔做新房。最后是我爷爷从中周旋才把这件事按下来。”
徐炽停了下来,眉头紧皱,“几年后,运动开始了。赵寡妇这件事不知为何传得到处都是。李铁柱怕赵寡妇被抓去,就暗中告发我爷爷和周边村里的一些地主。最后他凭着这些功劳加入了红卫兵。而赵寡妇的事情因为我爷爷他们的事情更加轰动,再加上成年旧事,没有了证据就不了了之。”
徐炽说完后,突然冷笑起来:“如果是别人举报我爷爷,他可能没有这么伤心。但是李铁柱,我们家已经把他当作一份子,最后却被他在背后插一刀。更可笑的是,为了掩盖他忘恩负义的名声,还对我说是因为爷爷把赵寡妇的事情传出去,他才先下手为强,明明是他nainai一直盯着他那套房子故意传出去的,却宁愿污蔑爷爷来作为他的踏脚石进入红卫兵。最后还在监管所把爷爷活生生折磨至死。”
病房里的空气沉重起来,李敏柔不知该如何安慰徐炽,只能沉默。
徐炽缓了缓,平静下来:“所以只要有机会,我都要抓紧,哪怕这一次没有把他打倒。那只要还有下次,再下下次。总有一天我会成功。”
徐炽没把话说完,李建军就从外面进了来。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住不再说话。没待多久,李敏柔和李建军就先行离开。
李敏柔沉浸在徐炽刚刚透露的秘密里,跟在李建军后面走。当走到一处房门时才意识到还没出医院。
她问李建军为什么带她来这里。
李建军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阿妈来的时候要我带你来医院检查一下身体。我刚刚才记起来。”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和一些纸币,“你看我钱和需要的材料都拿过来了。”
“我没病没灾的看什么病,既浪费钱又晦气,走走,我们赶快回去,我肚子饿了。”李敏柔连忙拉住李建军的手臂,把他拉出医院。
李建军没想到自己这么大的个子,李敏柔轻轻松松地就把他拉了出去,全程他使尽了力气都敌不过她。
他坚持,“可是,阿妈说你到现在脸色都惨白惨白的,养了这么久都没养回来,怕上次伤到了。还说女孩子不能不小心。就怕不注意,一辈子都毁了。”
李敏柔把李建军远远地拉到远离医院的地方后停住,站在他面前定住说:“你现在看看,我的脸是像王婶说的那样惨白吗?”
李建军闻言,果然认认真真地观察起来,面前的女孩子皮肤细腻,看不到一点的毛孔,脸色并没有他阿妈说的惨白,反倒像刚刚剥了壳的水煮蛋,白得好看,白得耀眼。
看着看着,李建军耳尖发红,最后移开视线,低声说:“你说的对,不像我阿妈说得那样。”
李敏柔看他的窘迫模样,噗嗤一声笑起来。李建军脸色更加红起来。
看着他越来越不自在的样子,李敏柔两眼骨碌碌地转着,建议到:“那回去之后,王婶如果问起来你就说我看过医生了,医生说我的身体没什么问题。”
李建军不解,问:“没看就没看,为什么还要跟她说你看了医生?”
李敏柔语重心长地劝到:“你想想,如果我实话实说,王婶肯定又要找机会劝我看医生。可是我自己的身体能不清楚么,根本就没什么事。但是在长辈眼里,就比如你只打一下喷嚏,她都以为你感冒了,要你多穿衣服。我只不过是苦夏的时间比较长,等再过一两个月过年时我吃胖了,她就不会再说这样的话了。”
李敏柔之所以敢这样保证,是因为经过前四次的农历十五后,她的脸色已经rou眼可见好转起来,她相信没多久,她的肌肤就与常人无异了。
李建军在李敏柔的劝说下,最终同意了她的建议,回去按照李敏柔的吩咐回答王婶的问题。王婶知道李敏柔真的是没有什么大碍后,终于放下了心。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到了冬至。
李家庄的传统是在冬至这一天吃糯米饭,而李敏柔前世的经验是在这一天吃饺子。这么不同的风俗实在令她感到很新奇。
正当她围着炉灶看李nainai准备做糯米饭的材料时,堂妹蹭蹭地从外边跑了进来。她正要大声喊李敏柔,看到nainai在旁后,连忙把要出口的话咽下去。
她乖乖地叫了声nainai后,一把拉住李敏柔跑出了厨房。压低的声音仍然掩盖不住心里的兴奋,她一脸八卦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