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话,她也能猜到季睿现在处境的艰难,所以有些意外段云知居然还留在了这里。
段云知没有说话,他摸着叶玉那浮若游丝的脉,微微瞌眸。
“夫人,还有什么遗憾吗?”
话一落音,季睿就一把把他拽得离开了床边。
“我让你来看病,你在这里说什么呢?”
段云知看着这个人,眼睛因为连续的熬夜布满了血丝,他若是把这心思分一点去现在的朝堂,林枫大概都不会那么顺利。
“我当然是看病,她身体上的病已经无药可医,既然如此,还不如了结她的心病。”
“既然无药可医,我还留你做什么?”
叶玉没有错过季睿那一瞬间的杀机,忙叫了一声:“季睿!”
季睿一听到她的声音,就马上收起了所有的狠戾,像是被驯服的野狼,乖乖坐到了床边。
“叶玉,你别听他瞎说,等我们治好了病,你有什么心愿,我都满足你。”
“季睿,”叶玉觉得他似乎是陷入了某种魔障,也没去激怒他,只是放缓了语气,“我想跟段大夫单独聊一聊。”
季睿的目光哀伤,就像是要被抛弃一般带着可怜,他本想说你不必避着我,可看着叶玉坚持的样子,终究是让了步。
“好。”
他在叶玉额间落下一吻,离开时看着段云知的眼神里还带着警告。
只可惜段云知并没放在眼里。
叶玉等他离开了房间才开口:“段大夫,既然你问了我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我这里确实有一个,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
“夫人但说无妨。”
“我这段时间闲来也翻看了一些医书,阿宁的断香毒,并非无药可医,是吗?”
段云知叹了口气,他知道叶玉要说什么:“你既然有疑问,直接来问我就是,何必还要自己去翻。”
叶玉咬唇没有回答,她不想亏欠这个人,却又不得不依赖他。
“那段大夫觉得呢?”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凡是叶玉关心的人,自己当然会在她问起之前就安排好,“你放心,解药我早就已经让他服下了,只是他自己并不知道,要不要说,你自己决定就好。”
“谢……谢谢。”
段云知因为这声谢谢,脸上闪过无力。
“叶玉,”他第一次叫出这个人的名字,“我问的不是这个。而是你自己,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想过的生活,你就不能好好考虑一下你自己吗?”
叶玉没有回应,她都这个样子了,还能想什么自己想要的,沉默了一会儿,她才开口。
“段大夫,你走吧。这里如今也是是非之地,你没必要再掺合进来。”
她其实更想说的是,我这样糟糕的人生,你没必要再卷进来。
段云知也听懂了她的话,原来她早已经看懂了。
“你是我的病人,在这个关系结束之前,我会一直跟着你的。”
叶玉本想说那就结束吧,可还没等她开口,段云知已经走出了屋外。
她心里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人,罢了,反正自己也时日无多了。
季睿进来时,叶玉又慢慢陷入沉睡,朦胧之中,她嘟囔了一句:“我确实还有个心愿。”
季睿想问是什么,又忍住了。能留住叶玉的恨已经没有了,若是她还有未了的心愿,也许也是好的。
叶玉再醒来时,已经不是在之前的房间了。
“妙晴!”她唤了一声,却没有任何回应。想了想,她又叫道,“季睿?”
“你还惦记着他吗?”林枫从外边走了进来。
叶玉从看到他便知道,这场战争,是林枫赢了。自己算什么?战利品吗?她有些厌倦地闭上了眼睛。
“玉儿,”林枫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他不会再欺负到你了,从今往后,谁也不会欺负到你了。”
看着叶玉无动于衷的样子,他也没有失去耐性,闲聊般问起:“你知道这是哪里吗?这里是叶府,我很早就买下来了,就等着有一天你能回来。”
听到叶府,叶玉才终于睁开了眼睛,如今这么仔细一看,眼前房间的布局确实有几分熟悉。
见她眼里不再是冰冷,林枫脸上的笑意也多上了几分:“你还有印象是不是?这里的布局,我都是按之前的来的。”
叶玉的眼神在经过最初的波动后,又再次恢复到了平静,即使她心里其实并不平静。
无论经历了多少事情,叶府始终是她最后的净土。
之后不管林枫在旁边说什么,叶玉始终没有开口回应他。然而林枫始终是坚持着每日同她讲各种事情,即使只是独角戏也乐此不疲。
不知道是不是他天天念叨的原因,或者是知道自己回到了叶府,那些被封存的记忆开始一点一点地鲜明起来。
叶玉在一次趁着他去了宫里的时候,让妙晴带着自己来到了叶家的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