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委屈控诉的脸,看到安嫔脸色苍白好像在畏惧什么,也看到了沈皇后故作从容的姿态。
景隆帝哼了一声,这些女人都在胡思乱想什么,他会是那种道德沦丧的公公?
景隆帝又看向了大殿里站着的小夫妻,老大楚寰还是那副死气沉沉的表情,儿媳虞鸾珠小鸟依人地站在儿子身边,眉眼安静,气色红润,并没有因为他的凝视而担心害怕什么,想来是从心底敬重他的,所以不会往歪了想。
不愧是虞护的孙女,他信任虞护,无论郑贵妃如何挑拨都不曾动摇这份信任,虞护不但自己一心一意地效忠他,还把孙女也教养地这么好。
景隆帝更加喜欢虞鸾珠了。
“免礼吧。”景隆帝坐正了,扫眼郑贵妃,景隆帝决定解释一下,挽回自己在儿媳妇眼中的形象,“刚刚你们来的不巧,荣庆那孩子口出不逊,气得贵妃心疾发作,朕忙着医治贵妃,叫你们小两口看笑话了。”
郑贵妃瞪大了眼睛,一会儿说她眼角有褶子,一会儿又说她有劳什子心疾,今天是不是人人都要跟她对着干?
景隆帝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郑贵妃勉强咽下火气,怨愤地瞪向虞鸾珠。
景隆帝给自己找了台阶,楚寰、虞鸾珠自然不会拆他的台,楚寰道:“为贵妃治病要紧,父皇不必多虑。”
景隆帝难得看这个疤痕脸的儿子顺眼了一回,赐座。
两人的席位摆在了太子妃虞丹华的身旁。
虞鸾珠朝大姐姐笑了笑。
虞丹华见妹妹夫妻应对得体,没有将事情闹得更难收场,心中着实松了一口气。
殿中的气氛恢复了表面的和乐,沈皇后先夸了虞鸾珠一通。
虞鸾珠起身还礼。
景隆帝跟着夸她,先从虞护夸起,再夸虞鸾珠,如果沈皇后只说了半页纸的赞誉之词,景隆帝长篇大论的赞美大概能写半本书,夸着夸着还聊起了当年他是如何从一群庸臣中慧眼识珠提拔了虞护:“虞相貌如美玉,朕见他第一面便看出他是栋梁之才,事实证明朕果然没有看错人。”
虞鸾珠忍俊不禁,虞丹华也掩唇轻笑,原来祖父是靠脸走到今天的?
虞护现在算是太子一党,沈皇后便笑着肯定了景隆帝的自夸。
郑贵妃不爱听了,仗着自己得宠,挑拨道:“皇上看人确实准,凡是被皇上重用的大臣无一不是国之栋梁,臣妾听说,当年穆王出生,天庭饱满气度不凡,皇上观之大喜,道穆王乃天生帝相,可惜被安嫔一指甲破了面相,如果没有破相,以皇上的眼光,穆王肯定也会是一位优秀的太子呢。”
穆王再不得宠,都是一位亲王,他自己无缘帝位,却可以成为别人的助力。
现在穆王与太子分别娶了一位虞家女,亲上加亲,眼看就要结盟,郑贵妃偏要在穆王与太子之间插上一刀,要么穆王因为此事记恨沈皇后、太子,要么沈皇后、太子因为怀疑穆王有二心而主动绝了拉拢穆王的心思。
哪个结果都对郑贵妃有利。
欣赏着沈皇后骤变的脸色,郑贵妃心情愉悦地饮了口茶。
旧事重提,沈皇后心里不舒服,景隆帝也不舒服。
只是景隆帝恨的是安嫔。
楚寰是景隆帝的第一个儿子,堂堂皇帝活到三十岁才得来的儿子,刚出生就白胖漂亮像个仙童,满足了景隆帝对长子的所有期待,而且越长越讨喜,哪怕沈皇后也生了皇子,景隆帝还是想让楚寰做太子。
大臣们反对又如何,他是皇上,他想把皇位给谁就给谁。
但景隆帝万万没想到,他在前朝与大臣们打嘴仗的时候,安嫔在后面捅了他一刀,该死蠢笨的女人,居然因为惧怕沈皇后惧怕前朝的大臣们,狠着心在他的仙童儿子脸上划了那么深的一个指甲印。
大皇子是他盼了那么多年的宝贝儿子,看到儿子血糊糊的脸,景隆帝都想杀了安嫔!
景隆帝从来都不傻,他怎会看不出安嫔这么做的目的?
景隆帝恨的是安嫔居然不信他能保护好自己的儿子,恨的是安嫔擅自伤了他的大皇子。
好,既然安嫔不想她的儿子做太子,只想她的儿子低到尘埃低到让沈皇后感受不到任何威胁,景隆帝就成全她。
所以景隆帝封了沈皇后的二皇子做太子,所以景隆帝对安嫔、对楚寰不闻不问,所以他让楚寰成了最不受宠的皇子,什么苦差累差都派楚寰去做,他倒要看看,楚寰变成这样,安嫔就真的心里舒服了吗?
因为怨恨安嫔,时间一长,景隆帝对伤了脸的楚寰也真的没了任何父亲对儿子应有的怜惜。
景隆帝目光不悦地看向安嫔。
安嫔脸白如纸。
就在此时,楚寰神色平静地对郑贵妃道:“贵妃娘娘谬赞,本王资质愚钝,幼时承蒙父皇错爱,然老天爷安排那场破相的意外,便是借此告知世人本王不堪父皇的器重,天机示警,父皇另立真正德才兼备的太子,足见苍天庇佑我大楚。”
虞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