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之前还在纳闷,谢清和怎么会突发奇想要去倒茶,想来她打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准备,要借此做出不小心被水烫伤的假象,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宣告自己对江月年的占有权。
它只觉得心梗。
谢清和那儿哪里是什么楚楚可怜的目光,分明在得意洋洋地朝他们耀武扬威:看见没?我才是她最亲近的人,你们只有眼红的份。
而江月年也的确没想太多,傻乎乎地就点了头,然后小心翼翼捧起她右手,低头轻轻吹气。
带着丝丝凉意的呼吸洒在皮肤上,如同春雨降落于沙漠,将灼热的痛感消弭殆尽。谢清和模样乖巧地抿了抿唇:“谢谢。”
“还是擦一擦药会比较好吧?”
江月年握着她手掌的力气很小,唯恐触碰到被烫伤的地方,为了安抚被开水烫伤的女孩,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我陪你去拿药。”
目睹了一切的小狐狸咬了咬牙。
它也想被摸爪爪。
它向来敢想也敢做,这个念头涌上心头的瞬间,众人眼前便同时闪过一道雪白身影。
雪球从沙发上径直跃起来,轻盈又迅速地扑向江月年怀中,小姑娘匆忙之中将它接下,像是抱住了一个圆滚滚的绒球。
怀里绵软的小团子动来动去,尾巴一下又一下扫过她最为敏感的颈窝。江月年被挠得轻笑出声,把它搂得更紧,用右手摸了把雪球漂亮的脸颊:“怎么啦?这么舍不得我?”
小狐狸像是极为开心般弯着眼睛,蹭了蹭她的侧脸。
哼哼,没想到吧。
谢清和有性别优势,它手里还捏了张更具有杀伤力的底牌。
——种族优势。
有谁会对一只可爱无害的小狐狸心存忌惮呢!又有谁能对毛茸茸的投怀送抱说一声拒绝呢!谢清和处心积虑得来的摸手手算什么,只要它想,就能随时得到江月年的抱抱。
狐狸真好。
它单方面宣布,自己在今天就不做人了。
“这狐狸,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小狐狸正享受着江月年娴熟的抚摸,猝不及防就听见陆沉的声音,斩钉截铁、一槌定音:“好像有点太过热情了。”
谢清和居然也表示赞同,若有所思地接话:“是因为狐狸的春天到了吗?没记错的话,雪球是男孩子吧?如果再这样下去,是不是应该要做一些必要的措施?”
等等等等。
话题往奇奇怪怪的方向去了!他们不是应该继续互怼吗,为什么会突然针对它啦!难道你们这群家伙连狐狸的醋都要吃吗!
坐在角落里的姜池冷笑一声。
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让它后背发凉:“我听说,家养的动物是要做某种手术的吧?它有这方面的准备么?”
谢清和:“值得考虑。”
陆沉:“尽早,为了它好。”
原本活蹦乱跳的狐狸,瞬间僵硬。
这群混蛋居然统一了战线啊喂!你们也太过分了吧什么叫“为了它好”!是魔鬼吧,绝对是魔鬼吧!它只是一只人畜无害的可爱小狐狸而已啊!
它忍住委屈,满带着感激地看一眼封越。
只有自家的大猫猫没跟着他们瞎附和,它以后再也不会乱揉他耳朵,或者咬他尾巴了。
谁会去欺负一个小天使呢呜呜呜。
雪球心里乱成一团,自然没有注意到封越脸颊旁不自然的薄红,更不会知道他安静外表下暗chao汹涌的心思。
看见江月年抚摸雪球耳朵时,少年的猫耳朵也悄悄动了动。
在这样堪比修罗场的环境下,他的胆子似乎也比平时大了一些,居然晕晕乎乎地想,其实自己也有毛绒绒的耳朵和尾巴。
如果她想摸……除了雪球之外,他也可以啊。
这个念头像一把火,烧得封越脸庞滚烫,再看见江月年抱着小狐狸的模样时,下意识攥紧衣摆。
如果她抚摸的不是雪球,而是把手掌落在他耳朵上——
封越彻底想不下去了。
脑袋被烧得一塌糊涂,只想用手把脸捂住。
……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我有个问题。”
在一片对狐狸的讨伐声中,清亮的少年音显得格外突出。姜池不太自在地捏着衣领,蹙起好看的眉:“这个东西,必须穿在身上吗?”
他在鲛人形态的时候从没穿过衣服,如今突然被布料把全身包裹住,只觉得皮肤被磨得难受。
“当然啊!”
江月年没做多想地迅速接话:“慢慢习惯就好,不穿衣服的话,会被其他人当作流氓哦。”
“流氓?”他神色淡淡,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劲爆的话,“你又不是没见过,不应该已经习惯了么?”
江月年:?
是他要适应着穿衣服,而不是让她适应姜池不穿衣服的样子好吗!
谢清和、封越与雪球:?